中缓过神来。但是奇怪的是,已经不再发烧了,这个到底是为什么,到现在我也想不清楚,或许真的归功于“擦骨拾金”吧。
农村就是这样,有什么事,乡亲们一起帮忙,不用给什么工钱,最后供一顿饭就行。
韩叔特意杀了两只鸡,炖了一大锅肉,香气溢鼻。闻着就想流口水,看着大牙直抽鼻子那样,我还想笑话大牙,不成想,一张嘴,自己的哈喇子先流出一串,被大牙反过来一阵取笑,当时很是没有面子。
那时是冬天,农村到了冬天也没有什么菜,都是白菜、土豆或是自家腌的酸菜。所以杀小鸡也成了当时在农村待客的最高级别的待遇。平时家家都是老三样,也沾不着荤腥,都馋得要命。
所有帮忙的人都在韩叔家吃饭,当然左邻右舍的邻居也都请了过来,坐了足足有三桌子。爷爷、村长、小宝他舅舅,再加上韩叔等几个人坐了一桌,算是主桌吧。别的挖坑填土的那些人坐了另外两桌。在农村,一般妇女是不入席的,小孩子也一样,只能外的灶台边上吃一口,好在肉还有,可以放开了吃。
韩叔是老实巴交地地道道的农村人,也不会说啥话,只是一个劲的给倒酒,劝大伙喝酒,不大一会,桌上的人都喝得有点“上听”了,满面都是红扑扑的。
韩叔不停的的给爷爷的杯子满上,说些感激的话,爷爷虽有三分醉意,但还是口齿清晰的说道:“他韩家大侄子,小宝的这事你不用谢我,也不用领我的人情,是福是祸,说实话,我现在还不知道。听我老头子的,你过完年就赶快走,搬家,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韩叔本来已经有些醉意,一听这话,酒也醒了一多半,瞪着眼睛问爷爷:“他韩家老爹,你说啥,走?往哪儿走?我房子、地都在这疙瘩,我去哪儿啊?为啥要走啊?小宝不是好了吗?”
爷爷放下本来端起的杯子,瞅着韩叔说:“有些事情你不懂,说了你也也不一定能整明白,听我老头子一句话,要是想让小宝这孩子将来好一点,这片儿地你是待不下去了,信或不信,你自己拿大主意,当我老头子扒瞎也好,邪乎也好,我是有啥说啥,你自己好好寻思寻思吧。”
这顿酒不知道他们喝到了什么时候,总之,当我吃得沟满壕平,直哼哼时看到他们还在那里说着,想想几天前挨打的事,身上的瘀痕还没有下去,赶忙往家里跑,毕竟天黑要回家,是我前几天保证过的。
这事距春节已经不远了,很快就到了春节,农村的春节是一年中最热闹的事,整个村子都沉浸在一种祥和喜悦的气氛中。可能是春节这事也冲淡了人们的意识,几乎这事都没有人再提了。
小宝也像啥事没有一样,每天都找我和大牙一起胡闹。但是还没到正月十五,韩叔他们家突然说要搬走了,这事很突然,搬家的那天,左邻右舍以及村里亲近的人都过来了,帮着拾掇一下东西。我和大牙也与小宝一阵痛哭,也知道,一起下河摸鱼,一起上山撵野鸡,一起滑冰车,一起顶洋蜡罐的日子以后不会再有了。小孩子有小孩子的离别方式,相互送了一些小礼物,说是礼物,也就是个橡皮或是铅笔刀啥的小东西。
也就是从那时起,爷爷开始有意无意给我讲些风水、五行、八卦、周易类的东西,当时听得也不太懂,随着初中、高中、大学期间文化的不断积累,不断的研悟,越来越感觉这些东西的玄奥,看似无稽但却总有很多道理。只是这种东西本是口传心授,没有电视剧里的那种武功秘笈,可以没事就参悟一下,所以这种本事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过了没有几年,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全家搬到了另一个城镇上。
大牙他们家几年以后也离开了那个村子,搬到了省城长春去了。
而我们三个直到上了高中时才又相互联系上了,只是再也没有机会聚在一起聊聊天,学习都很忙,平时也就写写信。直到上了大学,交通和通讯发达了,才在长春聚过两回。而蔡家镇的那个村子,自从爷爷去世后,也有十五六年没有回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