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那双被迷失的眼睛,让他看看,这里才是他的家。”
起身,透过那层朦胧的泪水,风起云始终是没有擦拭,她的先祖告诉过她,风氏的后人是不可以流泪的,风氏的子女永远都不会对敌人示弱!
“你要女丑之尸是嘛?女丑之尸是不能见到阳光的,如果你要看,只能随我来。”
“不能见阳光,”叶欢笑道:“那总可以见月光吧,你差人把东西准备好,我看着院子外面就不错,天黑之后我要见到它,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靠近。”
“谁是闲杂人等?”胖子冷笑道:“恐怕这一屋子人里头,你才算是闲杂人等吧。”
叶欢指着风起云还有叶秋道:“你,他,还有我。其余人都不准留下,包括你,我的好贤侄查文斌。现在我想休息了,请问风家主可以嘛?”
走出门,胖子依旧是不能释怀,他咒骂那不得好死的叶欢,“真想弄点耗子药混在他的茶水里,你看他那欠抽的模样,真叫人作恶!”
女丑之尸,传说中的一尊玉,雕刻的是一个裸女。在远古时候,但凡是会用巫术的女性都会被统称为女丑,她们和那些男性祭司一样,身披五彩斑斓的华服,脸上刺绣着各种繁杂的图案,穿戴着用宝石和骨头串起来的项链。这些女子是被精挑细选从小培养的,只不过她们的命运和男祭司截然不同,她们是不拥有权利的,而是一种被残忍方式用作祈求上苍风调雨顺的牺牲品。
风氏的先祖就拥有一枚全裸的女丑之尸,这尊传说中用昆仑碧玉打造的女尸通体温润无比,夜光中隐约可以发出幽暗的绿色之光,她那用来遮挡太阳的单手上刻着一排古老的铭文,那便是最早的求雨咒:师雨诀。
风起云有很多事要做,忙着安慰那些一直在期盼他的村民,一些老人和孩子被转移到大山的深处,那些年轻的战士则拿起了手中的武器,他们在村子里布置陷阱,设置防御,做好了一切要和敌人战死的决定。
时间在需要的时候总是过的那么快,以至于还来不及做更多打算的时候,需要做选择的时候就已经到了。
入夜,一尊身披金色绸缎的雕像已经被安静的放置在院子中,查文斌在屋外靠在一棵老槐树,远处,远处南斗群星的第六颗忽明忽暗叫他一直琢磨不出其中的奥妙。
南斗第六星,此星入命,重在自化,有制名偏官,有化为玉帛,命理学逢杀先论杀,论杀则在看七杀的强旺或衰弱,如果七杀旺而日主弱,此时就要先用制杀,以免七杀乘财运来攻害日主,若无制者,七杀不是命中的喜用神,此杀变成鬼,这时对日主是有威胁而无益处,暗藏风险,如抱虎而眠,随时会被它吞噬掉对生命健康最明显之妨害,幼时多灾多难,不夭则也必带疾延年,因此七杀也列入六凶之一。
但凡七杀星入命宫之人,眼大,眉骨突出,面带威严,脸呈长方型或瘦长型,此星主命宫者入庙肥胖,落闲宫则瘦小,外形精悍,混身是劲。此乃是叶秋的命星,紫薇斗数在命理学中记载,七杀、贪狼、破军在命宫的三方四正会照时,就是所谓的“杀破狼”格局。指“七杀星”、“破军星”、“贪狼星”,此三星一旦聚合,天下必将易主无可逆转!
“看什么呢?”胖子道:“再看也不能改变已成事实的结果了。”
“没什么,只是近日来这七杀星一直有些踪迹可疑,时见时不见,这倒是非常少有的情况。”
“那是老二的命宫主星吧,”胖子道:“我曾经听你说过,他命中主七杀,身强杀浅,假杀为权,杀重身轻,终身有损。”
我曾和一位七杀坐命、在事业已经非常有成就的朋友聊到七杀的个性特质,说七杀“杀敌一万,自伤八千”。他自己感叹道:“一路行来,伤人无数,难怪到老孤独。”
我问他:“你后悔吗?如果人生能够重来一次,你愿不愿意改变自己,来换取不孤独?”
他很认真地想了很久,还是摇头,道:“与其媚俗随俗以求人和,宁可孤独!”
七杀个性光明磊落,有情有义,但也我行我素,桀傲不群,一生大起大落,不求安稳。
就像荒野中的一只老虎,虽然英姿焕发,顾盼自雄,大部分时间却是寂寞孤独,沧桑难免。即使是与同个性的人相处,因为爱憎分明,俗语说:“一山不容二虎”,最后仍然容易不欢而散。
“你主破军,”查文斌道:“这真得怕是冥冥之中皆有注定的,那北斗第七星便是你的主命宫。破军乃是军队中的敢死队、先锋队,冲锋陷阵,但自身之危险性亦大,损兵折将,在所难免。且孤军深入,有接济不及之虑。破军化禄,则是后队补充接济,源源不绝,名之为”有根“。所以石头,无论将来你走到哪里,都不要忘记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不破不立,先破后立。”
这“破军星”古书称之为“耗星”。这个“耗”,代表破坏力、消耗力。在十四颗主星之中,个性最冲动,变化性最强,人生成败难论。和七杀坐命的人一样,颇难管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碰到不好的朋友,那便是十恶不赦之辈;但是碰到能够指引的,则往往会成为人中龙凤。
“那风起云是?”胖子道:“她该不会是贪狼吧?”
查文斌点点头道:“就连你都可以猜到了,她的确命主贪狼,贪狼最是聪明,可却也最是容易迷糊。那句不是庐山真面,只缘身在此山中说的多半都是命主贪狼的人,尤其是桃花劫,定是逃不开也躲不过的。”
“查兄大可不必操心我的桃花。”不知何时风起云也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袭白衣飘飘,眉宇之间那股英气逼人,换上男装她便是一位绝顶的美男子,阴柔又不失风度翩翩。换上女装那真是倾国倾城,一笑再倾,如果非要我用一个人来形容,或许当年林青霞的东方不败最是适合不过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定数(二)
风起云道:“在这个世界上,可以说每一个人都有着他们的欲望,相信没有人会渴望得到痛苦。欲望本身是中性的,下至世俗中的愚夫愚妇,上至求真出世,普渡世人的修行者,皆有所求,只不过有着小我与大我之异。因此查兄亦不需要带着有色眼光去看这颗星曜,纵使命主贪狼,桃花所在皆不过是落水流水罢了。”
“时间怎么样了,”查文斌听她这话中带着别的一番意思,在今晚这种特殊的时刻聊儿女情长的确不是合适的。“他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做什么玩意?”
“不知道,”风起云靠在查文斌的身边道:“查兄,我有些倦了,打算过完这一劫便从此带着风氏退出江湖,过着先人们一直想过的那种安稳生活。其实,风氏到了今天的局面,我有很大的责任,经营这家大业大,危险也就无处不在,没有利益何来今天的仇杀。”
“你想的多了。”查文斌道:“他们要来没有理由,要走也不需要理由,错只是错在一个机缘上,其实这一切倒并非是因你而且,说到底我才是这件事中最为脱离不了干系的,惹的风兄这片宁静如今都保不住,查某人心中惭愧却又无能为力。”
“也是,”风起云笑道:“如此算来,你倒是欠我一个大人情了,说罢,打算用什么还?”
查文斌拍拍自己的衣服口袋,两袖清风道:“你看我值几个钱?”
“自是无价,若非查兄还记得以前说过的那番话,待你厌倦了这世上的种种之后陪我一起在这山林间饮茶论道,也好让我这个凡夫俗女沾沾你们修道人的仙气。”
“若真是有那么一天,查某人自当前来叨唠……”
这时,门开了,叶欢靠在门边对着风起云招手道:“你且过来吧,其余人等记住我的话,这道门没有打开之前任何人等不得入内,违者,杀无赦!”
“保重!”“保重……”
风起云挥身告别,那一袭潇洒的白衣犹如当年查文斌初次见她。若是袁小白是爱情,那么钭妃则是亲情,如今爱情已经逝去,他没有办法再次让自己失去亲情,那么风起云又算是什么呢?
“要不我去看看?”胖子道:“他只说了不让进,又没说不让上墙头,那个老东西诡计多端,我怕他会下什么阴招。”
“不可胡来,”查文斌道:“他虽不是君子之辈,可也算是个一生经历风雨飘摇的高人,他若说了我们便就照做,都到了这一步,也只能且听天命。”
“你跟他君子?”胖子说道:“查爷,你真的还是太天真了,你本事是比我好,但是做人却未必能够成功,这世间险恶不是单凭一个道德能够化解的,要不然那些寺庙道观岂会有人去烧香拜佛?我从那老东西的眼里看出了一抹杀意,今晚他的手要沾血。”
所以,下午的时候他就瞧瞧的在墙上开了一处小洞,非常隐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查爷,这也不算坏了规矩,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那个老头到底在干嘛?”
里面在干嘛呢?透过那扇墙洞,正好对着院子的正中,胖子的位置选的相当好。中间的位置有一方石桌椅,桌椅上点了一圈蜡烛,一只茶壶,三个人分成品字形对视而坐。
“品茶论道呢!”胖子对查文斌说道:“也不知道这老头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院子里,风起云被叫进来发现那尊女丑之尸依旧还是在盖着,叶欢似乎并不着急去碰它。现在已经是夜里八点多的光景,村子的人大多都已安置妥当,叶秋静静地坐在那里甚至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叶欢像是这里的主人,拿起茶壶给两位各斟了一杯茶,自己也举起杯子道:“这是上好的明前龙井,历来都是御用上品,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地点,喝一杯最是合适不过了。”
“先生既然有心,那晚辈奉陪便是。”说罢他便举杯一饮而尽,而叶秋则不为所动,叶欢也并没有说什么,慢慢的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了风起云道:“我想这上面所刻的文字你是看得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