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哝着:“原来是十个小人儿,怎么少了一个?”
尚安在床上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他无法入睡。黑暗中,他脑海中不断浮现黄亮的脸。他曾经很喜欢黄亮,甚至还想提拔黄亮一把。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王芳,他的妻子,那个难以捉摸的女人,然而,她却喜欢黄亮。一开始,尚安以为他们只是一般的友情,可是后来他发现一切都变质了。
他一直都爱着王芳。他不能忍受这种背叛。他痛彻心扉。该死的黄亮!他那张该死的笑脸,偷别人老婆的贼!
从那时起,他一直在筹划怎么杀死黄亮。他想方设法表现得不露声色,尽力让自己对黄亮的态度和往常一样。终于,他的机会来了,他故意让黄亮去送死。他知道那次的任务必死无疑。如果黄亮真的能毫发无伤地回来那才叫奇迹。当然,奇迹没有发生。
王芳毫不知情。她为了爱人的死哭泣过,但当尚安退伍回去的时候,她的伤心已经过去了。他从没有向她摊牌,他们继续在一起生活。只是,她经常表现得魂不守舍。就这样过了三四年,她患病去世了。
从此后,他一直过着形单影只的生活。现在,就在今天晚上,一个神秘莫测的声音揭穿了他多年来精心保守的秘密。
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咬紧牙不松口?通过表现出愤慨的情绪,把真实的心虚和恐慌掩饰过去?不知道。
该死的声音!一定有人疯了!谁会把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重新翻出来?
按说他不应该再留在这里,等明天摩托艇一来就走。奇怪的是,此时此刻,他竟然不想离开这座岛了。或者,死亡也不错,对他来说是种解脱。他不该再过生不如死的生活,被那种痛苦折磨。
李晰医生则在做梦,他梦见自己呆在手术室。手术室里异常闷热,汗水不停地从他脸上滴下来,他的两只手也湿漉漉的,连手术刀都握不牢。
手术刀的刀刃锋利。他想用这把刀杀人简直易如反掌。他现在就想杀人。可是,手术台的这个人是谁?他看不见对方的脸。
把单子掀开,护士。他这么说。
天哪,单子下面是刘严的脸。脸色乌青,五官变形。可他并没有死,他在笑。他笑得很厉害,手术台都被他晃动了。
小心点儿。护士,他在干什么?扶好他,我要动手了
突然,医生惊醒过来。天色大亮,阳光照进房间。
有个人正摇晃他。是张宾。他脸色苍白,喊着:“医生,医生!”
这时,医生完全清醒了。他从床上坐起来,急忙问:“怎么了?”
“我媳妇,我媳妇不好了。医生,我叫不醒她。我怎么叫她都不管用,而且,我觉得她看上去不太对劲儿。”
医生麻利地披上睡衣,跟着张宾走了。
孙虹安静地躺在床上。医生在床边俯下身,拿起她冰冷的手,翻开她的眼皮检查,过了好几分钟才站起来,转过身宣布说:“她死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若有所思。接着又走向床边的桌子,洗漱池,最后回到这个永远不会醒来的女人身旁。
张宾紧张地问:“她是不是心脏病?”
医生过了一两分钟才回答他:“她平时身体怎样?”
“除了风湿病没其他的。”
“最近看过医生吗?”
“医生?”张宾瞪大了眼睛说:“我们俩好多年没看过医生了。”
医生怪异地看着他反问:“你为什么觉得她有心脏病?”
张宾喃喃着,支支吾吾地回答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猜”
医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问:“平常她睡眠好吗?“
这一次,张宾的眼神闪烁,双手握在一起不安地搅动着,嘴里嘟囔着:“她睡眠不,不很好。“
医生紧追不舍地问:“你没有给她吃什么药物帮助她睡眠?“
张宾惊讶地看着他说:“吃药?帮助睡眠?不,我没听她说过,肯定没有。我们没有这样的药。“
医生重新走向洗漱池。池子周围放着不少瓶瓶罐罐。洗发露,沐浴液,香皂,牙膏”
张宾跟过来,帮忙拉出梳妆台的抽屉,他们从这个抽屉开始翻,一直翻完所有的抽屉,但是,没有找到任何安眠药。
张宾喃喃着说:“除了你给她的药,昨晚她没吃过别的药”
医生傻了,愣了半天才瞪大眼睛看着他说:“你说什么,你是说我杀了你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