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照海接到一个电话匆匆离开了。妘鹤准备再回去,她要好好听听谁说话最多。她打了车,到门口停下。门开着,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身后却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声。她猛一回头,发现郭琳琳正在树篱的开口出看着她,她的脸被一只非常大的苹果遮掩了大半。看见被人发现,她转身跑开了。
妘鹤站起来喊住她:“琳琳,琳琳。”
她没有回答,直接在树篱后面消失了。妘鹤跟了过去,在树篱后面的另一条长凳上找到她。她正摇晃着双腿啃苹果。苹果上的那双眼睛用阴沉的目光看着她。
妘鹤走近她坐下来问:“苹果好吃吗?”
她闷了一会儿,才有策略地开口:“软了些,我不喜欢这种苹果。”
“跟你打招呼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理我呢?”
“那时候我不想理你。你去向警察告密去了,你对警察说了大伯的事情。”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她,妘鹤微微摇摇头,解释说:“可是那没什么。他们知道他没干坏事。“
她生气地看了妘鹤一眼:“你真是个大傻瓜。我不是担心大伯,只不过侦探不是这么干的。你难道不明白,不到最后关头一切都要瞒着警察吗?”
妘鹤恍然大悟地说:“啊,原来是这样啊。真是对不起,下次我不会这么做了。”
看妘鹤态度这么诚恳,她似乎才有点儿释然。她又连续咬了几口苹果:“但警方必定会查出这一切的,你和我,我们都瞒不住的。你知道吗,今天晚上他们就要谈这件事情,屋子里所有的人都会参加。我想姨姥姥或者会拿出她的钱帮助大伯,不过她的钱还没到手,我想爸爸绝对不会给他,妈妈更不会把钱给他。她想把钱花在新拍的刑侦电视剧上。”
妘鹤再一次对她掌握情报的详细性和完整性感到吃惊。她确实是个聪明得让人可怕的孩子。
妘鹤试探地问:“琳琳,你告诉我你几乎能肯定凶手是谁,对吗?”
“那又怎么了?”
“你能告诉我谁是凶手吗?”
她不屑地看了妘鹤一眼。长这么大,妘鹤还没有这么被人轻视过,不过她忍了:“哦。我知道了,你是要到最后关头才说对吗?”
“不,只要再有几条线索就好了。”她把苹果核远远地抛过去说:“总之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充其量你也就是华生,一点想象力都没有。”
她一溜烟跑开了,妘鹤则漫步进入房子。客厅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谈话声。她犹豫了一阵,没有进门。沿着走道往前走。一阵莫名的冲动让她推开了一扇门。门内又是一条阴暗的通道,但走了没多久,她眼前一亮,一间光线明亮的厨房出现在面前。门口站着一个老妇人,一个非常肥胖的老妇人。她腰身非常结实,腰上缠着一个非常干净的白围兜。妘鹤猜测她是这家的老保姆。
这位保姆从没有见过妘鹤。但她看到妘鹤立刻就说:“是妘鹤吧,快到厨房来,我给你冲杯茶。”
这是一间宽敞的、令人感到心情愉悦的厨房。她刚在中间的桌旁坐下来,保姆就给她端来了一杯茶和放在碟子中的几块饼干。
老保姆热情地说:“你是岩岩的朋友,这个时候能来这里真是太好了。岩岩需要帮助。”
妘鹤回头看了一眼说:“琳琳呢,我刚刚还见她往这个方向来了。”
保姆不满地舔了舔舌头:“一定是在门背后偷听,然后起劲儿地记在她那个小本子上。她应该去学校上学,找同龄的孩子一起玩才对。我跟田姐说过这件事,她表示同意,可老爷子却非要把她留在家里。”
妘鹤正准备开口说话,门突然开了,郭岩岩从门外走进来:“你来了。”
老保姆收拾起锅碗瓢盆,带到餐具室,并随手关上了门。
郭岩岩浑身都在发抖,她害怕地说:“我害怕,我害怕这里藏着一个冷酷无情、精于算计的凶手。”
妘鹤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对于郭岩岩这样的人来说,用毫无意义的空话是无法搪塞过去的。
她说:“一旦知道”
“我明白,真相总让人痛苦。”
“你知道我真正害怕的是什么吗?”她轻声说:“我怕我们也许永远弄不清楚”
妘鹤却不这么认为,没有解不开的谜,只要找到合适的线索,妘鹤就能查到真相。不过有一个问题更有意思,像伊色林杀人这种专业问题谁会知道呢?
“屋子里有多少人知道伊色林眼药水的事,有多少人知道你爷爷有眼药水,知道它可以成为致命的毒药呢?”
郭岩岩回答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这么做行不通。我们都清楚这一点,是爷爷告诉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