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静静相拥,好半天都没说话。
叶青叹气,拍拍他后背:“曾少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太流氓了!以后你离他远点。”
“叶青,部队有纪律,何况曾叔曾婶管教严格,刚子和我是一起长大的发小,他们对我都很好”徐友亮解释。
叶青顿时明白,难怪!差点忘记他也曾经寄人篱下,如此维护绿狗屎,一定是当初受了不少委屈,至今现在还当做恩惠回报
叶青心酸不已:“别傻了!再好你也是外人,他们怎么会真心对你?”
徐友亮无奈叹气,抱紧她没有再解释。
叶青轻轻问:“徐友亮,以前他们有没有关上门自己一家吃好吃的?吃完再让你上桌拿馒头蘸残羹剩汤?”
徐友亮双臂又紧了紧。
叶青了然,又问道:“他们有没有给你穿自家孩子的旧鞋?哪怕是小了两码,脚趾头都挤得溃烂?”
“叶青”徐友亮哽咽。
“他们有没有为了面子只给你更换外衣?内衣却破烂难堪,让你从不敢在人前脱下外套?”
“叶青!别说了!”
叶青感觉到肩头的湿润,心里越发难受,寄人篱下的经历都是相似的,平时不会提起,但心里怎么会不苦?不觉就眼睛湿润,声音哽咽
“徐友亮,以后我会对你好!给你做好多好多好吃的,给你买好多好多漂亮衣服”
“好!”徐友亮坐在草地上,紧紧抱着叶青。
半响后,两人控制住情绪,才各自松开站起来。
“我们去吃鸡!”
“好啊!快点别被他们抢光了!”
两人手拉手从山坡后出来,
那边的五个人都在翘首张望,周梅黄蕊紧紧挨着,赵洪文和她们保持距离。何淑敏低头远远坐着,曾少刚垂头丧气歪在一边。
大家看见他俩回来,都同时松了一口气,唯独黄蕊轻轻皱眉。
徐友亮面色如常:“你们怎么都干坐着?赶紧吃鸡啊!再炖汤都没了。”
周梅赶紧起身去掀锅盖,何淑敏也跟着忙乎。
一盆蒸米饭晶莹松软,一大盆炖鸡带汤盛进大搪瓷盆,酥嫩脱骨。
“开吃开吃!”徐友亮笑着招呼。“慢着!”黄蕊冷着脸突然出声。
一桌人都停下看她。
黄蕊转过头声音冷冷道:“曾少刚!你胡说八道污蔑我的事我不计较,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原谅你,也不会去和曾叔曾婶告状,但是你必须向徐友亮道歉,动手打人就是你的不对!”
叶青鄙视,有完没完你?他那样说你都不计较了,和徐友亮打架关你什么事?
“小叔子!不用理她,道什么歉啊?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哪能不打架?说不明白就打喽!多大点事儿,来,吃鸡,给你个鸡腿”
曾少刚瞬间活过来,笑嘻嘻地端起盘子接过鸡腿。
叶青看了看黄蕊,温和道:“小黄花,你也别不依不饶的要说这事小叔子虽然不对,但是你也有责任啊?”
黄蕊冷笑:“是么?我有什么责任?”
叶青笑兮兮道:“谁让你这么漂亮呢?让人看一眼就沉醉,再看就想犯罪他也是情不自禁啊?”
曾少刚啃着鸡腿连连点头:“对对,老子刚才他妈的不自禁啦!”
叶青笑嘻嘻又夹了一个鸡腿放到黄蕊碗里。
“来,也给你一个鸡腿,吃下去啃干净,这事儿就算过去啦,以后你俩就是那啥,啊?”一对棒槌!
黄蕊柔情目光望向徐友亮,见他眼神都在一盆鸡上,不朝她这边看,叹口气没办法,只得忍着一肚子气小口小口的吃鸡腿。
叶青得意,又夹起鸡头放周梅盘子里。
“周干事,吃鸡头!祝你家赵科长步步高升,群龙啊,不对,步步高升群鸡之首!”
周梅厌恶瞪了眼叶青,还是无奈夹起鸡冠子。
然后叶青把最爱的一对鸡翅膀分别夹到徐友亮和自己碗里,笑眯眯道:“徐友亮,咱们比翼双/飞!”
徐友亮眼中带笑,夹起鸡翅大口开吃。
叶青啃着鸡翅瞥了眼一旁的何淑敏,心里冷笑,你不就是喜欢被人轻视么?我现在就轻视给你看!
何淑敏毫无察觉,自己动手一筷子一筷子的正小口吃鸡肉。
平时家里都吃菜团子和咸菜,过年时才买上一回肉,一人一小片,刚嚼出滋味就没了自从认识徐大哥,一个来月时间,这都是第几回吃肉了?
鸡肉鱼肉猪肉羊肉,白面馒头鸡蛋羹还有以前从没见过的高级糕点和奶糖。那天新衣服拿回家,让大姐帮着说谎遮掩,家里人谁也没发觉,小妹羡慕的不得了,趁她上班偷偷试穿了好几回
徐大哥真是好人,耐心又温和,从来不发脾气,黄干事是大学生,长得又漂亮,要是她和徐大哥在一起,自己也只能羡慕的看着。
那个女人凭什么?拿不动针捉不住线,锅碗不刷瓢盆不扫,好吃懒做的就知道咋咋呼呼。长得也一般,和自己有什么差别?以前不是说过做手工叠纸盒么?她家也挺穷的吧?要不是徐大哥,她能穿的这么漂亮天天有肉吃?以为自己不知道她以前的底细?
何淑敏鄙视的眼神望向叶青。
叶青浑然不知,低头正大口吃肉。
徐友亮眼角扫向何淑敏,眼睛眯了眯,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刚子,你快回部队了吧?等月底发了工资我也请你一次,大鱼大肉让你吃个痛快。”
曾少刚两眼瞬时冒光:“亮子!你说真的?月底就这周?”
徐友亮笑:“对!就这周!”
“好啊好啊!我也要去,咱们吃大餐!”叶青拍手,这样就对了嘛!形势比人强,别说什么公平正义的,人家爹是省长,你惹了人家就该赶紧哄回来,请顿饭就当破财免灾了。
徐友亮看着叶青,唇角的笑意越发舒展。
吃完收拾整齐才刚刚下午两点,一群人往回赶,不一会儿就到了县城边上。
“小何,你家不是就住这边?你回家么?我们先送你回去吧?”徐友亮在车上说。
曾少刚连忙刹住车:“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何淑敏忙摆手,小心从车上下来,她本来没打算这么早回去的
“徐大哥,曾大哥,我先回去了,我家离这儿不远,走两步就到了。”她也不想让人看见她那个乱糟糟的家
徐友亮笑道:“好!今天周末,回去好好歇着,下次出去玩还叫你!”
叶青认识这地方,就是吴叔吴婶他们居住的那个大杂院附近,不过今天顾不上了,以后有机会再来吧。
送走何淑敏,一行人上车,骑回县委大院。
“走!去我屋,咱们接着打牌!”徐友亮招呼。几人纷纷响应,又都跟了进来。
叶青那个气!怎么都这么喜欢串门?你们不回家过二人世界啊?
徐友亮打开屋门让几人进去坐着,自己又去食堂还锅,好大一会儿才回来。屋子里牌桌已经支起,还是那帮人,又要酣战!
叶青赶紧占住位置:“我来我来!我要玩打双家,徐友亮,咱俩一家!”
徐友亮好笑:“六个人怎么打双家?玩升级吧!”
“好好好,听你的!”叶青才不在乎玩什么呢!
洗好牌抓牌,大家又开始甩牌,只不过远远不如他们原班组合玩的尽兴,六人客气出牌,各怀心思,气氛诡异。
只玩了一局就兴致缺缺,停下喝水聊天。
“叶同志的手表真好看,是徐友亮送的吧?”周梅出声,她知道手表的事,是这女人死皮赖脸硬要来的。
叶青得意举了举手腕:“才不是他送的呢!是我婆婆留给她儿媳妇的!”
徐友亮低头轻笑,几个人都是一愣。
曾少刚好奇,伸脖子探过来:“哎呦!劳力士啊?”
赵洪文也仔细打量,早就听说徐友亮送了块手表出去,他还以为是上海牌,没想到是劳力士,一类进口表可不便宜,基础价就五百多!
黄蕊轻扫了眼,微微皱眉,普通手表送就送了,怎么把他母亲的遗物也送出去了?看了徐友亮一眼,不觉就有些不悦。
“叶同志,礼轻情意重,老人的心意可要好好珍惜。”黄蕊真诚道。
叶青耻鼻,这礼物还轻?
“小黄花,你识不识货啊?你知道这表值多少钱么?”
黄蕊摇头轻笑下,没接话,不就是块劳力士么?坤表镶上钻也不过七九百块,对于一般人说,觉得是天价了吧?张嘴就提钱,果然是粗俗!
周梅好奇:“究竟多少钱啊?”
叶青贼兮兮道:“提钱就俗了,老人的心意!礼重,情意也重!”
一群没见识的货!这是私人订制!价格说出来吓死你们!
曾少刚也好奇:“小嫂子不就是块劳力士么?你这块有啥不一样?”
叶青举着手腕凑到他眼前:“呶!给你看清楚,这是劳力士的恒动款,不用上弦的!呶呶再看看上面的钻石,南非钻!你好好看看镶工,满天星!看看上面的蓝宝,星光蓝!”
曾少刚眼睛都瞪大了:“亮子,这可是好东西!哪买的?”
徐友亮轻笑摇头:“现在可不好弄来,你要是想买就去和曾叔说,让人从外面给你捎块回来。”
曾少刚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不行不行,我一年津贴恐怕都还不够买上面钻石的”
徐友亮好笑:“你个大老爷们,表上要那些花里胡哨的干嘛?”
“送我媳妇啊?将来她看见小嫂子手上戴着不得也找我要啊?”曾少刚眼馋。
周梅赵洪文都是一愣,团长一年的津贴还不够买块手表?这得多贵?不就是块表么?
黄蕊微微惊讶,曾少刚看着粗鄙,他可是识货的
“徐友亮,我手上这块梅花都戴好几年了,打算换块新的,你说是买万国好呢还是买劳力士?”黄蕊笑道。
徐友亮也笑:“你们女同志戴表就图好看,功能性能这些估计说了你们也不在意,要我说你就还换块梅花,买镀金镶钻的,样子漂亮,符合你的气质!”
叶青白眼,破梅花有什么气质?样子货!
这时期计划经济,进口手表基础定价是按照类别划分的,完全不考虑品牌自身价值,说你是几类你就什么价钱,同一级别就同一定价,跟干部工资似得。
比如一类一等货,劳力士和万国价钱在一个档次,基础款都是五百五十块钱,价格差别不过是镶钻镀金半自动全自动这些。
欧米伽和浪琴被划到了同级别,都是一类里的二等货,如果是同样的17钻钢壳防水大三针,那么定价就一摸一样!只要四百五十块!
积家和雅典都沦为一类里面的三等货,和摩凡陀,天梭,依波路一个价位!基础款只要三百来块钱。
二类货也分了一二三等,基础价格二百左右,真力时和一堆不入流的低端小牌子在一起!还有,这时候的真力时中文译名叫增你智
三类货常见的就是大罗马,梅花,莱浮,芝柏价格更便宜,基础款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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