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君当然于心不忍,而且也深知她的为难,因而再跟司马相如去商量。至此地步,他才透露了若干真相,他的境况很坏,但他自信必有飞黄腾达的一天,能让文君过称心如意的日子。在他来想,文君既然倾心相许,一定也肯委屈一时,而他亦终必有报答的时候。至于那侍女,他觉得没有理由让她一起来吃苦,同时也不愿意让她看到文君在吃苦,所以不愿携她同行。
情热如火的文君,并不因为他自道贫困而改变了心意,反觉得他情深意真,处事简到,不过性命出入的事,她不能坐视,很委婉地说了那侍儿的苦衷,终于邀得了司马相如的同意。
唯一的难题已经解决,不能再等待了。他的僮仆已有准备,早喂了马,检查了车辆,也在轴上加了油,并且备了干粮,打算着一路疾驰,要在天亮卓王孙发觉女儿失踪以前,到达一个足以保证安全的远距离,才可以不致为卓家所遣派的“追兵”
撵上。
未到天亮,便已有人发觉文君失踪,但必须有一段时间来澄清事实。文君的深夜离家,别的侍儿是约略知道的,只当她天亮以前,必可回来,自然不必声张。哪知黎明日出,依旧芳踪杳然,这一下无不惊惶,据实报告了卓王孙,同时也有来自外面的报告,说司马相如已经离开临邛,深夜疾驰,行色匆遽。
这两个报告合在一起来研究,很容易地产生了文君私奔的结论,可是卓王孙不能也不愿相信有这样的事实,他一面派人四处寻访,一面亲自去看王吉,探问其事。
王吉早料定了他要来,所以也早想好了应付的态度,他最先是惊诧,见得他对他们的行动,事先毫无所闻,然后表示,果有其事亦不足为奇,再进一步,索性向卓王孙称贺,说他得司马相如为婿,足以光耀门第,不但卓家有面子,而且也是临邛之荣。
卓王孙啼笑皆非,虽不便跟王吉翻脸,但骂女儿是他的权利“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把我家三世的面子丢尽了!”他说:“我从此不认这个女儿!教我见着了面,我一定杀掉她。”
“何必如此动怒?”王吉劝他“说来说去是自己的骨肉。司马长卿——”
“哼!”卓王孙冷笑抢白“你的好朋友真够朋友,我奉之为上宾,他竟勾引我女儿,无耻卑鄙极了。”
“这也不能怪他,可也不能怪令嫒。”
“那末任谁呢?怪你,还是怪我!”卓王孙悻悻然地说:“还是应该怪我,好端端的,替人做什么面子?我给人面子,别人偏不给我!不但不给,还剥我的面子。
这年头儿,哼!”这一顿牢骚,话也说得很重了。王吉的涵养极好,丝毫不以为意,从容自若地答道:“卓公!听我一言如何?”
卓王孙不答。他还在气头上,虽希望听听王吉说些什么,但不愿表示出合作的态度。
“卓公,你一定听说过‘奇货可居’,奇货之奇,唯慧眼能识。居之于不奇之时,才算本事。卓公货殖世家,三代经营,富甲天下,怎的连这些道理都不明白?”
“不错,我不明白。”卓王孙气鼓鼓地顶了过去“倒要请教,这与我那不要脸的女儿和你那不要脸的朋友,有何关系?”
“怎说没有关系?你知道我刚才所说的奇货何所指?”
“谁知道你何所指?”
“我是指司马长卿。”
“哈哈!”卓王孙大笑“你这个出于‘阳翟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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