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个希望儿子做皇帝,一个希望女儿做皇后,王夫人和馆陶长公主在共同的利益之下,携手合作,展开了排挤太子及其生母栗姬的密谋。偏偏栗姬善妒,这个弱点被馆陶长公主用各种方式来强调,加以还有窦太后的左右,景帝终于在即位后的第七年,把太子刘荣废为临江王,栗姬忧愤而死。
度太子刘荣是老大,景帝再立太子,越次以第九子,七岁的胶东王正储位。九年后即位,是为武帝,立太子妃陈阿娇为皇后。这时的馆陶“长公主”也就应该称为“大长公主”了。
陈皇后的母教不大好,家世贵盛,六、七岁时就成了未来的皇后,从小养成娇纵的脾气,加以她母亲一向喜欢揽权生事,目空一切,陈皇后耳濡目染,处处霸道。
再有一个想法,认为武帝的得位,别有渊源,越发有恃功而骄,种种令人难堪的语言神态,使得武帝大为不满。在他心目中的陈皇后,已不是十年前愿以“金屋贮之”的阿娇了。
光是一个陈皇后,已经对付不了,更有她母亲推波助澜,以姑母兼岳母的身分,提出种种唯有皇帝才能赋予的权利要求。武帝积不能堪,恶感愈甚。
如果陈皇后有个儿子,则以嫡长子的身分,当然被立为太子。那时不但母以子贵,皇后的地位可保无虞,而且由于骨肉的连系,亦可望重承恩宠。为了这皇嗣的问题,关系重大,大长公主遍求天下名医,花了无数金钱,觅来许多种宜男的药,让陈皇后服用,结果如泥牛入海,影响全无。医不灵则求巫,哪知这一下为陈皇后招来了一场大祸。
找是找的一个女巫,名叫“楚服”听这名字,就知道她的籍贯,是如今湖南湖北一带,这个区域原为楚国的疆土,在当时被认为是相当神秘的地方,尤以湘西为甚,巫蛊之风,自古已然。到清朝嘉庆年间,还有“河伯娶妇”之类的不人道的情事发生,而所谓“祝由科”亦至今有人津津乐道。由此可见,在那时找个女巫来为皇后祈祷皇嗣,原是件不足为奇的事。何况武帝本人也跟他祖父一样,素来迷信方士。然则,陈皇后求巫,何以又会贾祸呢?问题出在这个女巫的性别上面。
汉书外戚传说:“陈皇后挟妇人媚道”此当是楚服所教。汉武内传等书有比较详细的记载,说陈皇后宫中,每到深夜有神秘的祭祀,服药祝祷。而楚服易钗而弁,与陈皇后同入帷帐,行迹异常诡秘。可想而知的,这就是教导“媚道”的时候。
从种种迹象来看,楚服是个男性特征多于女性特征的“阴阳人”汉书五行志称此为“人疒阿’,视作不祥之物,而居然亲身示范授皇后以“妇人媚道”这还当了得,久而久之,自然会有人去告密。
于是在元光五年,也就是唐通开南夷道的那时候,武帝下令彻查,楚服“枭首于市”株连而死的有三百多人。罪名是“为皇后巫蛊、祠祭、祝诅、大逆无道。”
陈皇后就此被废,武帝所赐的“策”简单明了。“皇后失序,惑于巫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玺绶,罢退居长门宫。”长门官在长安城内,是个独立的离宫,规模不大,不妨说它是个冷宫。
打入冷宫的陈皇后,心犹不死。大长公主当然也要替;她设法挽回。当时武帝左右可以为陈皇后进言的,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东方朔滑稽之雄,如果是因为其他的缘故,一时得罪,只要东方朔幽默一番,武帝的震怒,可以一笑而解。但皇后失宠,则必动之以情,那就非司马相如的那枝笔不可了。
于是大长公主以黄金百斤为润笔,请司马相如写一篇可以感动武帝的文章,那就是他流传于后世的六篇赋中的长门赋。与描写神仙的大人赋一样,在技巧上仿楚辞的形式。至于写上武帝“嘉览”之余的效果,多说武帝大为感动,复见亲率,以后又冷淡了下去,如昭明文选长门赋序所说:“相如为文以悟主上,复得亲幸”而汉书补注,以为“‘复得亲幸’者,著述之体,皆著其效验,说苑、国策皆然,”这话说得不错。陈皇后“复得亲幸”并无正面的证据。但未回君心的反面证据却有两个。第一,陈皇后果然复得亲率,则必移宫。即令仍为废后的身分,不能复居正宫,可是以未央、甘泉等宫,千门万户,亦必有一处比长门宫好些的宫苑来安置她。其次,如果武帝曾临幸长门官慰问陈皇后,则正史不载,稗史亦当有记,可是翻遍详记长安、咸阳宫阙的三辅黄图,找不出此事的影子。
司马相如晚年住在长安以西的茂陵。在此以前,他被拜为“孝文国令”文帝葬霸陵,在今西安东面卅里,地临霸水,原称霸上,文帝挑选此处作为他将来的埋骨之地,改名为霸陵。景帝时称文帝的陵寝为“孝文园”置“令”管理。武帝派司马相如去当这个官,是因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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