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仰望漫天飘雪的天空,任泪水肆意的流淌。天,明明下着雪,却阴沉的像是要压下来般,让人透不过气。
“我可以后悔吗?老天爷,如果可以,求你,让我回家,可好??”上官菱惜轻启樱唇,哽咽的祈求。
“我怕,真的好怕,我已经撑不下去了”
“皇上驾到! ! !”殿外,于长盛站在院中,用他典型的公鸭嗓传道。
听到声音,上官菱惜收起所有外露的脆弱与痛苦。用丝帕擦干脸上的泪水,换上一副木然、淡漠的表情。
该结束了,所有的一切,都该结束了——
看着皇甫昊辰从院中一步步的走进殿内,上官菱惜起身迎向他,就像曾经无数个傍晚,他处理完政务,回到栖鸾殿的时候,总能看到她远远的朝自己走来。
皇甫昊辰心里暮然一暖,脸上的表情也温和了许多,他本能的伸出双臂,等待着她猛然扑向自己。
只是,她并没有扑进他怀里,而是跪在了他的脚下。
“臣妾叩见皇上!”
声音,如三九寒月,冰冷的没有温度,像是在对一个陌生人说话。不,此刻的他们,比陌生人还不如。
曾经海誓山盟的一对恋人,如今变得形同陌路。
“起来吧!”皇甫昊辰收起脸上的柔情,声音同样冷漠的没有温度。
上官菱惜凄然冷笑,她的爱情还真是可悲道荒凉。这就是她放弃一切想要陪在身边的男人;这就是许她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的男人。原来,在他眼里,她,从一开始,就只是棋子。
“谢皇上!”谢了恩,上官菱惜缓慢的从地上爬起来,默默的站在一旁,等着他说来找自己的原因。
之前跪求青冈的时候,她的膝盖骨受到了很大的损伤,如今只是半弯着腿,那种深入骨髓的痛,就让她浑身直冒冷汗,更况现在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了。
上官菱惜颤抖的站在那里,从膝盖处传来的痛,像是有人用钉子一根根的扎进去一般,锥心蚀骨的疼。
她的额间沁出冷汗,贝齿紧紧咬着薄弱的唇瓣,脸色苍白如纸,一股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她却咬紧牙关强忍着。
她不想,再在这个男人面前表现出哪怕一丝的懦弱。
就算要走,她也要走的潇潇洒洒。
看着眼前日渐消瘦的娇小身影,一双凤眸又红又肿,原本不大的眼睛,因为过于消瘦的缘故而显得又大又圆,原本娇俏红润的脸蛋,苍白无色,下巴更是尖细的让人心疼。
皇甫昊辰眼里闪过疼惜,听着她冷漠的话语,他的心,更是撕裂般的痛。
只是,既然自己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因为,他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
收起脸上那最后一丝怜惜。
“皇后可曾想清楚如何为自己所做之事辩驳了??”暗如深海的眸死死地盯着她,话语里满含讽刺的讥笑。
“臣妾,无话可说。”依然是平静无一丝起伏的口吻,双眸清澈如水,却一片死寂,哪怕暴风雨再大,也掀不起一点波澜。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自称臣妾。
她知道他口中说的“所做之事”是什么:利用灯笼果,预谋杀害灵芸肚子里怀着的龙种。
他想让她顶罪,那她就顶着好了。反正她已生无可恋,倒不如早些解脱,说不定可以见到她想见的人,也说不定她可以就这样回去。回到那个属于她的时代,再也不理会这里的权利阴谋,虚情假意。
“你! ! !”皇甫昊辰语塞,如今,他竟不知该如何和她相处,该说些什么?
“上官菱惜,朕没想到,你竟是这么心狠手辣的人。连自己的亲身骨肉都杀,你简直枉为人母。不,你根本不配为人! ! !”
皇甫昊辰的话,像淬了剧毒的利箭,一根根的扎在上官菱惜的心里,让原本已经残破不堪的心,再次碎裂。
心,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她还感觉到痛;明明她
已经痛的快要死去,为什么他还要来对她冷言讥讽,肆意凌辱。
皇甫昊辰,你究竟要伤我到何地步,才甘心!
殿内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安静的仿佛连一根针掉落都能清晰的听见,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那种无形的压迫和窒息感,让候在殿外的于长盛都能清晰的感觉到,浑身一颤。
累觉不爱。
这个词,她终于明了。
对他的爱,在他对自己一次次伤害、一次次羞辱的时候,一点点的消失殆尽。
“皇上,你可曾后悔过??”上官菱惜突然就安静了下来,语气平静的问。她神色默然,看着他的脸,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什么?”皇甫昊辰的心,木然一紧,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紧紧的攥着,让他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她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可曾,后悔娶我?可曾,后悔认识我?”她看着他如鹰般灵敏的双眸,深邃如海,仿佛只一眼,就能让人陷进去。
上官菱惜心想,或许,自己曾经就是迷失在这样一双眼眸里,不可自拔。
“你什么意思!”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皇甫昊辰有种错觉,明明她人就在自己的身边,为什么他会觉得她即将离自己而去。
经历过诸多变故的她,应该疯狂,应该找他发泄,甚至应该杀他泄愤才是。可是,她却如此的安静,安静的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安静的仿佛那些人都是与她毫无关系的一般无关紧要。
这,太不寻常了!
还是,她的心里在密谋着如何离开自己??
不,他不允许她离开,即使是死,他也要将她的灵魂禁锢在自己身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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