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容冷冽,细细一看,似乎还可以望到眼底闪现着不知名的幽光,她的声音很空灵,在这安静的冷宫里,显得格外悠扬:“难道你不知道吗?你已经怀里皇上的孩子。”
“孩子?”不自觉的双手覆上自己的小腹,裴媛媛满脸惊喜,脸上带着即将要成为母亲的喜悦:“我自己都没有发现,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是真的吗?”
“假的。”薛若芙冰冷的嗓音带着一抹自嘲,想当初刚得知自己怀孕,自己也是这么高兴的么?可惜了,若是那个孩子没有被上官南阳害死,如今他应该已经出生了吧,只是不知是男是女呢?
“假的?”裴媛媛脸上的表情一暗,忽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让我假孕争宠?”
“没错。”薛若芙眼底平静无波。
“可是如果被发现了,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你不是恨毒了你的家人么?你如今无牵无挂,就算是被发现了,大不了来一个鱼死网破,你的家人全部都会受牵连,这样岂不是更好?”薛若芙一刻也不愿意错过裴媛媛的表情,果真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强烈的求生*,却也并未戳穿,只是将一切看在眼中。
“那上官南阳呢?我和我的家人同归于尽了,那上官南阳怎么办?他还没有死!我怎么能死的甘心!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裴媛媛不死心的问道。
“上官南阳自然有我来帮你解决,”薛若芙一口阻断了她的后路:“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么?他就要大婚了,大婚之后,那些入选的秀女也会陆陆续续的入宫,那么多女子,要何时才能想起来在冷宫的你?”
裴媛媛激荡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冷宫之中毫无希望的日子她真的是过够了!她不甘!愤恨!屈辱!在裴府纵然被嫡母压得死死的,但下人还顾忌着她是个小姐,而这皇宫里呢?连门口看守的侍卫都敢进她的房间抢东西!真的是恨啊!
她无时不刻不想着离开这里,可是日复一日,心里的希望就这样逐渐破灭。本以为会就这样老死在冷宫之中,关键时刻,薛若芙却向她伸出了这根橄榄枝。
裴媛媛又何尝不明白,薛若芙让她假装怀孕,就是让自己有一个把柄握在她的手中,万一哪一天自己背叛了她,薛若芙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个消息公布于世。
纵然知道,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不是吗?
许久,裴媛媛才下定决心的说道:“与其在这里等死,倒不如放手一搏!只是这里与世隔绝,你要怎么让上官南阳知道这个消息,又不会起疑是我故意的?”
“我自然已经有了完全的对策,只是你承宠到关入冷宫,也只不过半个月而已,时间太短,现在就发现怀孕,难免有些不可信,你就暂且在此处再将就一些日子吧,等时机成熟了,自然有人会放你出去。”薛若芙向着裴媛媛伸出了一只手,手掌心里立着一颗透明的丸子。
“这个又是什么?”裴媛媛伸手接过。
“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就让别人发现你是假怀孕么?”薛若芙眼底一片轻蔑:“既然是跟我合作,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也不会让你那么容易就死的。把这个吃下去,就连太医都发现不了你的肚子是假的。”
裴媛媛惊喜的从薛若芙的手里接过那颗药丸子,小心的放在了袖子里,很快,她就可以见到冷宫之外的阳光了!真好!
“谢谢你!只要我能出去!必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要求?薛若芙的嘴角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毕生所求,也只不过是要上官南阳的命而已。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一抹白色的身影潇洒的落在了房间外面,薛若芙心中一紧,莫不是有人来了冷宫不成?
果然,只见陌尘推门而入,洁白的袍子一尘不染,纵使在这间破破烂烂的房间里,他的气质也没压低分毫,略带磁性的嗓音轻声说道:“有人朝着冷宫这里来了。”
薛若芙下意识的看了裴媛媛一眼,只见她眼神闪躲,脸上涌起一抹不甘和强烈的恨意,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就掩盖下了眸子之中的一片光华,说道:“你们还是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嗯。”薛若芙点了点头,答应的倒是挺快。
不一会儿,陌尘的手便缠上了薛若芙的腰身,带着她往上面飞去。
环佩叮当,人还未到,声音倒是远远地传了过来,像是走路时首饰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又像是清风拂过带起的响声,紧接着,那人似乎走的近了些,香味儿也跟着传了过来,裴媛媛在房间里死死地攒着自己的双手,眼底是一片猩红。
推门而入,似乎有几名婢女守在了外面,一个女子扬着肆无忌惮的笑意,缓缓地走了进来,一张光洁的鹅蛋脸白里透红,嘴唇泛着诱惑的粉色,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一望就沉醉于其中,可是待细细一看,里面的神情却有些尖锐,以至于原本清纯的气质完全都被破坏了。
女子着一身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宽大袖摆上的花朵活灵活现,腰间一根玉带,上好的绸缎点缀着苗条的身姿,一头乌黑的秀发盘成朝云近香髻,发间一支步摇,随着她的步伐,一摆一摆的,煞是好看。
裴媛媛一声冷笑,对面女子的装扮显得自己面色更加苍白,猩红的眼眸早就已经恢复了一片正常,她的神色淡淡的,却惹来那女子一阵的怒火。
“怎么?看到我还不下跪?上次的鞭子是还没有受够么!”女子怒喝一声,一条长鞭已然在手。
看着那条长鞭,裴媛媛的身体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却仍是不甘示弱的回击道:“你我一同是大臣的女儿!我为何要跪你!”
“还需要我重复一遍么?”女子不屑的轻嗤一声:“上次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皇上已经册封我为皇后,不日就会大婚,到时候我便是这全天下最大的女人,未来的皇后,而你,只是一介废妃,怎么还跪不得么?”
原来那女子就是萧太后的亲侄女,萧司徒的嫡长女,未来的皇后,萧怀诺。
“‘未来的皇后?’”裴媛媛轻蔑的望了她一眼,嘲笑的嗓音已然发出:“那也是未来,而不是现在!”
这话说的萧怀诺一阵怒火,裴媛媛脸上的神情更是惹怒了她,自小便被萧家的人宠在手心里,她何时受过这么大的气?扬起鞭子就是一通怒抽,却刻意的避开了她的脸。
嘴上还不忘骂道:“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皇后!你到底跪我不跪!”
一下、两下,鞭子越抽越狠,穿在身上的衣服已经破败不堪,透过她残破的衣服,可以看到她身上全部都是新旧交错的伤痕,时间久一点的,已经结了疤,而短一些的,正往外渊渊的冒着血!
裴媛媛紧咬住牙齿,嘴唇已经咬破了,鲜血滴在地上,却仍然不肯低头。
每每都是如此,但凡萧怀诺进宫,必然会到冷宫走一趟,每次对裴媛媛都是一顿怒打,只是今日下手格外的狠一些,想是上官南阳挑了许多美人入宫的缘故。
躲在屋顶上的薛若芙一使眼色,陌尘已然明白她的意思,执起瓦砾上破碎的一块儿石子,往萧怀诺所在的方向扔去。
“啊!”萧怀诺一声惊叫,单膝跪在了地上,门外的婢女听到她的叫声,匆忙跑了进来,小心的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我感觉方才有什么东西打了我的腿。”萧怀诺就着婢女的手站了起来。
“可是这里并没有其他人啊!”婢女脸色突变,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往整个屋子里望了一圈儿,才小心的说道:“奴婢听说这里前不久才死了一个上吊的女人,莫不是那女人的鬼魂?”
“别瞎说!”萧怀诺低斥一声,但脸色也微微的变了。
“冷宫阴气重,小姐,咱们还是快点儿离开这里吧——”那婢女心有余悸的劝道。
狠狠地剜了倒在地上浑身无力的裴媛媛一眼,萧怀诺一甩袖子,逃也似的跑了。
屋内又恢复了起初的一片静谧,像是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倒在地上浑身是伤的裴媛媛感激的望了一眼屋顶的方向,虽然彼时屋顶上已经没人了,但她却知道,方才一定是她救了自己。
努力的爬起来,忍不住的想要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却发现门外不知何时放了一个精致的瓷瓶,凭着直觉,裴媛媛知道那里面一定是金疮药。
“你为什么要帮她?”陌尘又一次揽上了薛若芙的腰身,两人一起在空中飞了起来,语气却有些担忧:“我总觉得那人不简单,听说过农夫和蛇的故事吧?说不定她就是那条毒蛇。”
“但我并不是农夫。”薛若芙绝美的笑容里有一丝冷冽:“她若是那条毒蛇,我一定会亲手拔掉她的毒牙,毫不犹豫,绝不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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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说好的万更,我食言了。
本来已经写好了,室友突然把电弄跳闸了,没保存,只剩下这么多。
我本来就写的很慢好吗!万更最低要写十个小时好吗!忽然一下全没了好吗!
好想怒骂一声。
但只能。
扶额。
叹息。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