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知秋当然知道这鞋好,以前家里也会用孔雀翎线缝鞋,却不知店里竟然没有此物。2
这可怎么办?
“无妨,随便缝缝就行。”孔令萧翘着一只脚坐在椅上,不错眼珠子的看着冷知秋。
反正这双鞋他是不会再穿了,好好收起来,以后拿出来看,也是个风流纪念。
冷知秋却不答应。
“多谢公子你不计较。不过,造化万物,无一不艰难,好东西自然要加倍珍惜,你看这针针线线都是用心用情,可知当初做下这双鞋的人费去多少心血?若是缝坏了,料公子你也不会再穿,或者将它弃了,与黄泥作伴,这般暴殄天物岂不是我的罪过?”
裁缝点头:“这姑娘有性情,说的在理。”
纨绔子弟自然不懂珍惜。
孔令萧抚掌勾唇而笑:“既如此,那该怎样处置?”
怎样处置都不要紧,要紧的是,这姑娘认真的样子又分外多些不同的颜色。
女子大多如藤蔓,说的多,想的少,所谓头发长见识短;而她看似柔弱,却像婷婷自立的青竹、剑兰,不会一味的被男人牵着鼻子走,更不因占了便宜就沾沾自喜。有所为有所不为,难不成还是个女丈夫?
可她那副娇柔的样子,哪里是什么女丈夫,女丈夫得是项宝贵他老娘那种想到那个中年妇女,孔令萧就一阵背脊发麻。2
冷知秋道:“只能委屈公子回家找绣娘用孔雀翎线仔细缝了,我身边只有这五个铜子,先赔给你,若是不够,改日我再托人送钱到府上。未知公子府上何处?”她才不信什么四海为家,又不是孙悟空从石头缝里蹦出来,这样的人,一看就是个世家子弟。
果然,孔令萧眼前一亮,耍赖道:“若要赔钱,便要姑娘你亲自来,否则不见。”
冷知秋心想这厮怎么像块牛皮糖?哪个规定赔钱要本尊亲自到场的?他这一会儿无所谓,一会儿又刁钻为难,前面还拿她当恩人来着摆明了非要跟她纠缠不清,也不知什么居心。
她虽一直低着头,斗笠遮去容颜,可孔令萧坐着,海拔降低了一半,因此能看见她咬起嘴唇的小动作,那一点嫣红娇嫩,编贝般的小牙轻轻一碰,就留下浅浅的印子,带着些些湿润。
她自己不知道,这是有多勾魂摄魄么?
孔令萧随意弹着的手指僵住,目光有些发直。
还是裁缝师傅有社会经验,一看这风流书生分明是见色起心,调戏人家姑娘,便道:“缝这鞋子,最多只要一尺长的线,孔雀翎线虽然贵些,一两银子抵一尺线也是够了。姑娘你无须为难,钱不够的话,师傅我先替你还上,回头再还我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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