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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过了许久。
齐孟冬只觉得自己似是睡了一觉,一醒来,睁开眼睛,见自己已是躺在了床上,看向软榻,没有看到玉衡的身影,扫了一眼窗边,也不见他的身影,她顿时一下子坐起身,赤着脚就要冲出去,方感觉到不对,转头,就看到玉衡正坐在书桌前提笔似是正在批阅着奏折。
此刻正抬眸蹙眉地看着她。
齐孟冬愣愣地看着玉衡片刻,忽然走过去,低着头道,
“我梦魇了。”
玉衡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她那副模样甚是惹人怜爱,但看着她赤着脚还站在那里,眉头又是一皱,沉声道,
“还不快躺回去?”
齐孟冬低着头,也看向自己赤着的脚,顿时感到一股凉意袭来。
面纱背后的脸似是笑了笑,连忙走回床上去,钻进了被子里。
头却转向玉衡,问道,
“你,可是一夜未休息?”
玉衡看着她,忽地低下头去,凉声道,
“你闯的祸,搅了选妃大典,你觉得六王诸臣能让我好好休息?”
齐孟冬浅浅笑了笑,忽而想到什么一样,身子再次坐起,
“你还是要选妃?!”
“你觉得呢?”
玉衡回道,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继续提笔书写。
齐孟冬再次起身,这次穿好了鞋子,走到玉衡面前,看了眼几欲堆成山的折子,玉衡倒也不避讳她,她上前伸手拿过一本来,打开,再拿起另一本,连着看了好几本,全都是就选妃之事请旨要问责她的。
她看着玉衡,玉衡也看着她,半晌,玉衡问道,
“可有良策?”
只见她似是笑了笑,眼眸含笑,看了眼玉衡手中的笔,
“有倒是有,只怕叫你做了恶人。”
玉衡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又看了看手中的笔,犹豫了一下,递过去给她,
“且写来看看。”
齐孟冬从玉衡手中接过笔,就着玉衡沾好的墨,提笔书写,与玉衡的字分毫不差,竟似是出自一人之手。
玉衡看着落在纸上的字,眸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
一个人再怎么仿效别人,也会有所不同。
即使字体再像,也难以绘及神韵。
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当年,即使是云玠也难以仿效他的笔迹,而他也仿效不了云玠的笔墨。
而如今,这字,无论是神韵还是风骨都与他分毫不差,他若不是就在眼前,恐绝难相信。
他嘴角微微勾起,神色似是愉悦。
见齐孟冬搁笔,温声问道,
“你何时习得?”
齐孟冬抬着明亮的眸子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回道,
“你可还记得你曾经给我开过的药方?”
玉衡一怔,当年,他确实曾经开过一张药方叫随从出去采药,她是何时得了去?
而且仅仅是凭着一张不过数十字的药方竟将其人的字模仿地足可以假乱真,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或者,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执念哪?
心内动了动,只觉得眼前这人有些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