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对齐孟冬道,
“今日越发冷了,你起来怕是会惹上风寒,我叫他们去将桌子抬过来,你就坐在床上吃吧。”
齐孟冬扯了扯他的袖口,示意他坐下,声音有些暗哑着道,
“我如今很是难过,怕是吃不下……身子感觉好多了。”
玉衡心内一动,看着她的眼圈确实比从前要红,问道,
“出了何事?”
齐孟冬只摇摇头,沉默着,玉衡又劝道,
“不吃饭如何还有力气难过?过来吃一些,我今日也还没有用膳,你陪我用一些?”
齐孟冬抬眸看着他,有些不忍,点点头道,
“嗯。”
玉衡这才放心了些。
二人用过膳,齐孟冬去沐浴后,玉衡用内力将她头发催干,竟亲自拿过玉梳给她梳发,看得大嬷嬷等人皆目瞪口呆,更不用说是那消受之人了,一时心慰不少。
窗外清夜无尘,月色如银。
齐孟冬见此景况,不禁感怀身世,踟蹰着仰头去看玉衡。
对上玉衡墨玉的眸子,天地间忽然明灭了一刻,齐孟冬只觉得双目自刹那间看见电与露,心头也明灭了一刻,便留了印子。
她想原来是他啊,原来这么恰好,等也等过,心凉也凉过,终是都没有荒废。
这个男子,他的长袖,可保护她看顾她。
怪不得,一见着,便舍不下了,从未陌生过。
心内暖了又暖。
玉衡看着镜中齐孟冬变幻的神情,直觉是他手上系着的她的发,在牵他引他。因他魂魄寄于她处,他不靠近,便取不回。
正待两人都沉浸之时,大嬷嬷进来禀,蓝逸前来拜会齐姑娘。
玉衡眉目动了动,看向齐孟冬,似是在询她意见。
齐孟冬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向大嬷嬷道,
“可有说什么?”
“问了姑娘如今身体如何?奴婢未敢多言,只说姑娘一切都好。”
“嗯,我今日恐是不便,烦请嬷嬷暂且代为谢绝,只说待改日我再向他赔罪。”
大嬷嬷看了眼玉衡,见他并未言语,垂首道,
“是。”
良久,大嬷嬷又进来禀报:
“怡王对姑娘言,此刻务必宽心才好,须知伤心亦伤身,望姑娘万事都好,先保重身子。又言,待姑娘身体好些时,定然再来探望。”
齐孟冬听后缓缓点了点头,背过身去,眼圈又红了。
玉衡摆手叫大嬷嬷退下,见齐孟冬的样子,心下一沉,脸色稍有迟疑,还是向她问道,
“是何事?”
见她只不说话,拉过她坐在软榻上又问。
“如今还是跟我这样见外?你这样子,反倒叫我越发担心了。”
齐孟冬红着眼圈,摇了摇头,哽咽着半晌才道,
“我自小父母早逝,只得祖父将我抚养长大。八岁那年,祖父去世后,就是他照料看护我,如今,他过世了,我竟未及赶得上去见他最后一眼。上次他病重,我竟相信他说没事的话,巴巴儿地又跑了出来,不曾想,这次竟真正再也见不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