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得齐孟冬继续道,
“我曾于列祖牌位前立下誓言,绝不将家世泄漏半句。岂知……因缘际会,还是出得山来了……又遇上了你们,我便知是躲不开了。”
说完看了一眼玉衡,见他也正看着她,忙避开他的眸光,看向云玠又道,
“云大哥,我方才原是想同你讲,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哈,好在凤姐姐拦下了你。”又向凤君晚道,
“我下面所说的话,希望你们听后都不要放在心上,既已过得几百年,早就无甚相关了。”
凤君晚郑重点了点头,看了看云玠回道,
“我们经历的奇事也算不少,也是一样该怎样过就怎样过。无妨,你只管说。”
齐孟冬点点头又继续道,
“我娘亲身子一向嬴弱,生下我时,已是大不好了,但仍是为了我同爹爹硬撑着过了四年,至我四岁之时,便撒手人寰。同年同月,爹爹因与娘亲夫妻情深,于娘亲墓前服毒自尽……”
凤君晚的手紧紧握着她又渐渐凉却的手。
两只手握在一处,有如一人之手。
齐孟冬似是浅笑地看了凤君晚一眼又继续道,
“我早早便开始记事了,因着亲眼所见爹爹于娘亲墓前服毒自尽,竟懵懂着过去拿起爹爹喝剩下的毒药,学着喝了下去,以为这样也能同他们去往一处……岂知喝下毒药的我竟还清醒着,于是在回去叫人时,不小心从栖梧山上跌落到了崖底……而后,幸得玉大哥所救,醒来竟忘记了父母之事……后来便是祖父一直抚育我长大,至我八岁,他也离去了……到现在,齐家便只剩下我一人了。”
玉衡听后又是一惊,她竟是自己服下的毒药,后又落下了栖梧山。一时只觉得心痛不已。想起她幼时自己救下她时,她伤重的样子,看着她,满心落雨。
说了这许多话,齐孟冬声音略有些暗哑,凤君晚见了又有些不忍,欲制止她再说下去。
不料她摇摇头,又继续道,
“我小时于家中密室中见过列位祖先的画像,女子者居多,容颜都甚是相似,只是各人容颜,言语都无法形容一二。八年前,我自见过凤姐姐后就觉得面熟,于是回去密室求证过,果见你的容颜与那些画像上都有几分相似。”
说至此,众人自是都诧异万分地看向她,她浑然不觉,继续道,
“我便向祖父询问,祖父自见你以后也是惊诧不已,却并不与我多说什么。我那时因恋慕着玉大哥,又知他对你之情深,心中越发不安,只一味去求祖父告诉我实情。最后祖父可能也是知道了自己命不久矣,才向我道出一切。”
又转向云玠问道,
“云大哥可还记得云族四百多年前的那位伴月公子?”
云玠眸子一动,看着她,嘴抿在一起,只不答话。
凤君晚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齐孟冬,有些害怕。
云玠看着凤君晚,忽然上前一把拉起她道,
“此人之事不听也罢,我们走!”
凤君晚拒绝地推开他,
“事已至此,有何理由退却?无论怎样,都过了好几百年了不是么?如今姑且听来看看,也无甚要紧吧!”
说着又看向齐孟冬,云玠站在原地,只冷眼看着那坐着的仿若一模一样的两人,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