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好吃了,上瘾,”庄临意东瞥西瞥,确定门口没人,一脸讳莫如深,“一般太好吃的就可能有问题。”
这才进门十分钟,我不记得被他逗笑多少回了。平静了好几年的练舞室,有了一点原本不属于我的生气。
庄临意开始压脚背,我过去把他提溜起来,“刚刚肩膀压完了么。”
“哦对,”他一拍脑袋,“瞧我一想起麻辣烫,这就给忘了。那家店做得真上瘾,确实有问题,该查。”
quot;行了,quot;我不跟他贫,在一旁下叉,“给我说馋了,中午去吃麻辣烫吧。”
我跟小庄一样年纪的时候,也是大学快毕业,要接着读c大的研究生。那时候学校有一个乐团,也许如今还在,林渡舟就在里头当小提琴手。
毕业演出的舞台上,乐团来配乐,我们再一次遇见,终于不再是昏黑而隐秘的天台,头顶的星空变成星空顶。
那年他大学二年级,我才发现白天的他似乎和夜晚天台上的那个人不太一样,变得更加峻切、清冷。
每回大排练过后,舞团里混得最风生水起的纪南就吆五喝六,组织大家一起去聚餐。林渡舟抿着唇一言不发,默然站在角落,悄悄收好他的小提琴。
同学们生气勃勃,嬉笑吵闹,他却仿佛隔离在寂静的海。
那次我在明亮而宽敞的舞台上走向他,向他伸手,“我叫叶清川。”
他的手指修长,关节分明,漂亮得让人觉得天生就该落在琴弦上。那只手轻轻地握住了我,一瞬过后,又小心翼翼地放开。穿过彼此沉默许多个夜晚的天台,我听见了他的声音,“师哥好。林渡舟。”
我心想,哦,原来这是他的声音,和我想象中很相似,沉静的、低沉的,似乎游离在世界之外,又隐隐透露着莫名的温和。比起悠扬辽远的小提琴,他的声音更像是低声叹息的大提琴。
后来我知道了为什么会有这样意外的温和,因为他学习心理学,他说专业老师们都这样讲话,这样会让患者信服。
如果心病也能被诊断,我觉得那一刻,他应该看出我近在咫尺的相思。
那天是我们第一次交流,明明是双方初次开口,但我们无话不谈。聚会上我抛弃了纪南,和他坐在一起,听他说他的街头艺术家舅舅,细细讲来舅舅是怎么教他拉琴。
我喝醉了,我必须心虚地承认,我又菜又爱喝,小酌两口就能头昏眼花。看着他变成重影在眼前晃荡,我一把扶住他的手臂,肢体的接触和夏季的热气混融,连同酒精一起,狂卷少年人的理智。
迷糊之间,我听见林渡舟低声说:“我还是很感谢舅舅教我拉小提琴,不然也不能和你遇见。可惜你就要毕业,往后我在天台上,每一次都会想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