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眸看向他,林渡舟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到我身前,关上车窗,重新发动了引擎,“我送你回去。”
“弟弟,”我制止了他的动作,“下去走走吧。”
我和林渡舟相识十年,倒从来没有一起看过海,最接近的,也不过是他23岁生日的那块海浪蛋糕。
蛋糕上的海浪变成了眼前的实景,踏到沙滩上时,我却怀着和记忆里完全不同的心情。
不论怎么说,10月15日到底还没有到来,今年尚且未知,更何况是三年之后。我还有满腹的期待,要和他走出长长久久。
我们曾经约定要去到天涯海角,去到世界的尽头,见人间最壮阔的景色,只是少年人忙着赶路,辜负了一路的和风与星光。
夜晚的海边行人寥寥,我拉住他的手,和他说起那块海浪形状的蛋糕。微微带着腥味的海风扑到身上,过往的记忆也变得苦涩。
林渡舟挺拔的身体就在我身侧,他的发丝轻微飘动,勾勒出风的形状。眼眸下垂,眼镜后的情绪在黑夜中愈发看不分明,像远处看不真切的漆黑无望的海。
“师哥,今天的表演很好,尽管不是我看见的,到底也有人代替我看见,我相信每一个身份,都会欣赏你的存在,”林渡舟转过身来,面向我,我看清了镜片后的目光,透露着温和与笑意,“你还会有更好的事业,更值得的生活,不论是哪一种身份,我想都会为你开心。”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剖白,我倒觉得有些不适应,我们刚刚的纠结情绪似乎都被阔大无边的海面吞噬,我从他的眼里看到衷心和诚恳,没有一丝杂质。
他的声音飘散在海风里,轻飘飘地钻进我的耳朵,“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师哥……我已经很开心了。”
林渡舟抬起我的手腕,将车钥匙放到我的掌心里,留恋地抚摸了一下我的手背,到底松开了手,“回去吧。”
六年前流着泪告诉我“到此为止”的人,明明在六年后说着同样意义的话,我知道他让我独自回去是一种告别,代表他希望我就和他走到这里。可我看着他沉静的双眼,发觉他变化了不少。
见我没动,林渡舟移开视线,看向仍旧缓慢冲刷的海浪,低声道:“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林渡舟有一点不好:如果说曾经他还会用眼泪来惹我心疼的话,那如今的他却连一点点撒娇耍赖的手段也不会了。人们说会哭的小孩有糖吃,我对他的偏爱已经不需要他流泪,他怎么还不懂得做一个不太懂事的小朋友。
我摩挲着手里已经被他攥得温热的钥匙,没有按他说的离开,而是向前一步,拥抱住他的腰身。
我觉得自己好像踏进了一个令人迷惑的误区,迫切地去寻找关于未来的线索和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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