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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姐妹一同跳到紫缘身旁,绕着她转来转去,上下打量。紫缘被看得不好意思,登时有些不知所措。
柳氏姐妹在她身旁绕了几圈,忽然停步,望着紫缘,脸上露出景仰的神情,同时叹道:“好漂亮喔──”
苞着一齐垂下了头,声音很无奈地说道:“我们输了!”
紫缘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尴尬地笑了笑,心道:“什么输了啊?”
柳涵碧抬起头来,向文渊说道:“文公子,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不要我们跟你做那样的事啦。”
柳蕴青道:“因为紫缘姑娘就已经这么漂亮了,你跟她做就很高兴了,对不对?”
两姐妹语出惊人,文渊吓了一大跳,说道:“这那是”
才说出几个字,华瑄便叫了起来:“什么文师兄,你你你你跟她们做了什么事?”
声音又急又气,两道怀疑的目光逼来,登时逼得文渊手忙脚乱。一转头间,见紫缘仍是带着微笑,但是脸上明显出现了质疑的表情,更是头痛不已,急忙说道:“师妹,你别误会了,那是”
华瑄立刻追问:“是什么?”
文渊一望小慕容,心想她目睹全程,当可解说,却见她满脸微笑,悠然自在地在小白虎面前蹲下,摸了摸牠的头,柔声道:“宝宝乖乖,好可爱喔”
对于文渊身陷窘境,居然故意视而不见。赵婉雁茫然一无所知,只有在旁边微微苦笑,什么话也不说。
柳氏姐妹乍然来到,文渊已经弄得头昏脑胀,一时更不知怎么述说原由,当下挥挥手,说道:“师妹,绝对不是你你想的那回事,你尽管放心,我之后慢慢跟你解释。两位柳姑娘,呼延姑娘到底要找我做什么?”柳涵碧笑道:“啊,我都忘记说啦,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柳蕴青接着道:“可是呼延师姐要我们现在不能说。文公子,你可以现在跟我们过去吧?”柳涵碧道:“到了师姐她们那里,你就可以知道啦。”两姐妹说完,不住点头,齐声道:“没错,没错!”
柳氏姐妹既然不说内情,文渊只有跟着她们前往京城,亲自去找呼延凤。姐妹两人带着文渊,来到了城西一所大宅院前。
这宅院朱门铜环,建构气派,显是富贵人家的豪宅,文渊不禁一怔,说道:“你们云霄派上下,都住在这里?这不会太招摇了么?”柳涵碧道:“不会啊,这是白师姐家嘛。”柳蕴青道:“白师姐有这么大的房子,我们当然住在这儿啦,有什么好招摇的?”文渊更是惊奇,道:“白月翎姑娘的家?可你们云霄派远在天山,白姑娘她她的家却在京城?”
柳涵碧道:“是啊,白师姐的爹爹是我们云霄派东宗的前辈,他是从中原来投师的嘛,所以白师姐的老家就在中原,也就是这里啰。”柳蕴青道:“之前白师姐自己跑来中原,就是想回家来看看,谁知道路上给那些四个不是人的人碰到,才会被捉住的。对啦,呼延师姐说那些不是人的家伙都死光了,是真的么?”文渊苦笑道:“是四非人罢?确实是葬身大海了。”
说话之间,已有仆人出来开门。三人踏进了大宅前院,文渊只听巧啭间关,放眼周遭花树,到处是许多鸟儿或停或飞,鸣啼阵阵,十分悦耳。院中正有三名云霄派的女弟子嬉闹着,一见到文渊,突然都静了下来,神态颇为忸怩,匆匆躲到一旁,却又不时侧目偷看。
随着仆人到了正厅,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人迎了上来,拱手笑道:“这位想必是文少侠了,幸会,幸会!”文渊还了一礼,说道:“晚辈文渊,见过前辈。
尚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那中年人说道:“敝人白嵩。”柳涵碧在文渊耳边轻声说道:“就是白师姐的爹爹啦。”
文渊心道:“白嵩?啊,是了,曾听师兄说起,京城有一位”穿云雕“白嵩,武功名望都称得上一流人物,原来也是云霄派的门徒。”他知道云霄派男弟子都属东宗,可是昔日东西两宗血战,早已水火不容。白嵩身为东宗弟子,女儿却属西宗,如此处境,文渊不禁有些疑惑。
他却不知,程太昊率众与西宗决裂之时,并非所有东宗弟子都支持他。
东西两宗本有不少弟子结为夫妻,即使孑然一身者,又未必有意敌对西宗。
是以跟随程太昊的,其实只有司空霸、狄九苍等部分门人,只因他们武功精强,意存反对的东宗门人也无力抗衡,若非战死,便是降服于程太昊。事发之时,白嵩正好带着女儿回到京城,避过大乱。事后白月翎坚持回天山和西宗同门相处,白嵩也不满程太昊的作为,便即应允,自己待在京城,不再与东宗有所来往。
三人见过白嵩,柳氏姐妹便带文渊去找呼延凤。文渊这些疑问还没说出,柳氏姐妹便一句接一句地蹦出口来,到了呼延凤房门前,早替他解释得清楚分明。
柳涵碧敲了敲门,叫道:“呼延师姐,我们进来啰。”门后传出呼延凤的声音,说道:“进来吧。”柳蕴青把门推开,只见呼延凤独自坐在房中圆桌边,以手支颐,正望着窗外出神,没向门口看上一眼,身上金色的斗篷光芒闪耀。柳氏姐妹分站左右,拉着文渊进来,柳蕴青接着笑道:“呼延师姐,你看我们带谁来啦?”
呼延凤心不在焉地转过头来,说道:“谁啊?”一转头,看见文渊,忽然间面露惊色,一下子起身往后跳开,惊声叫道:“文渊?你你怎会”
文渊躬身一揖,微笑道:“呼延姑娘,多日不见了,别来无恙?”
呼延凤呆呆地望着三人,脸上慢慢泛起一阵红晕,却一句话也不说。柳蕴青开心地道:“师姐,怎么样?我们就说一定会找到他的吧?”柳涵碧道:“可花了好大的功夫呢。不过,师姐,你要跟文公子说什么,现在总算可以说啦。”柳蕴青说道:“对啦,师姐,我们可不可以在旁边听?”柳涵碧用力点头,说道:“是啊,我们累了这么多天,多多少少让我们听一点嘛。”柳蕴青道:“就是嘛师姐,你说说话呀?”两人同时静了下来,望着呼延凤瞧。
呼延凤听着两姐妹一搭一唱,脸色越来越红,身体微微颤动,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一听两人说完,忽然用力一拍桌子,放声大骂:“笨丫头!谁谁要你们去找他来的?”柳涵碧道:“咦,师姐,就是你啊。”柳蕴青道:“因为你说要找文公子,所以我们才天天出去找他的啊?”
呼延凤满脸胀红,骂道:“胡说八道,我有叫你们去找他了?出去!都给我回房去!”不等姐妹两人回话,便冲上前去,将两人推出门外,砰地一声甩上了门。柳涵碧和柳蕴青在门外面面相觑,同时摇摇头,心里全然的莫名其妙。
文渊仍在房中,一切看在眼里,更加是看得莫名其妙。呼延凤一关上门,跟着便转过身来,低下了头,但仍双眼上瞄,紧紧盯着文渊,默不作声。
文渊甚感尴尬,一拱手,说道:“呼延姑娘,告辞了。”举步便往门外走去。
呼延凤挡在门前,说道:“慢着,你上哪去?”文渊说道:“既然姑娘并没有找在下,不速之客自当告辞。”呼延凤道:“谁说我不要找你?”文渊一愕,道:“是你刚才说的。”呼延凤侧过头去,脸色仍是微微泛红,说道:“我自己是有事找你,但是没叫柳师妹她们去找,不可以吗?”
文渊一听,不由得暗暗苦笑,心道:“简直强词夺理。”双手一拍,说道:“好罢,反正我已经来了,呼延姑娘有什么事,这就请说。”
呼延凤回过头来,微微低头,一摆手,说道:“请坐。”文渊一怔,心道:“真难得,呼延姑娘会有礼貌起来了。”不过这话自然绝不出口,迳自坐了宾位。
呼延凤也坐了下来,拿起茶壶,斟了两只茶碗,却是一言不发。
文渊见她神态迥异于平时,心里甚为疑惑,端起茶碗浅尝一口,等她说话。
呼延凤却始终低头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文公子,对不起。”
文渊又是一怔,道:“姑娘何出此言?”
呼延凤仍是压低了头,偏过目光,说道:“我我以前常常骂你,说你的不是,你一定很生气”文渊道:“不会啊。”呼延凤抬起头来,神情略带惊异,说道:“你不生气?”文渊道:“子曰:”恭则不辱,宽则得众“,被人骂了,不管对错,总得得先检讨自己。说对了,那就要改,要是说错了,那又何必生气?”跟着微微一笑,说道:“话是这么说,偶尔还是会在意,我的修养其实还不够。”
呼延凤静静望着文渊,又低下了头,说道:“你不生气,那就好了。我的脾气不好,以后可能还会多得罪,希望你你不要见怪。”文渊听她口气,心里觉得有些奇怪,说道:“这话怎么说?”
呼延凤站了起来,走到床边,拿了一团乌黑物事过来,说道:“这是本派东宗掌门的信物,叫做”天罗云翳“,你也见过程太昊用它。”文渊道:“是曾见过,威力着实惊人。”呼延凤微微点头,轻声说道:“你你能收下它吗?”
文渊心里一惊,道:“收下它?可是,这不是你们云霄派的宝物吗?”
呼延凤又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是,只有东宗的掌门,才有资格用它施展武功。”她说到这里,白皙如玉的脸上又染绯红,默默低头。文渊见她今日几次神情扭捏,越发摸不着头脑,说道:“呼延姑娘,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呼延凤抬头望着文渊,轻咬下唇,像是下定决心,说道:“我希望请你请你出任东宗掌门。云霄派东宗,第七代掌门。”她说完这句话,已然满脸通红,似乎说了什么极为羞人的话。
文渊听了,心中大吃一惊,连忙挥手说道:“呼延姑娘,你可别开玩笑”
呼延凤急道:“谁开玩笑了?我我”顿了一下,缓缓低下了头,轻轻地说道:“我很认真的,请你当东宗的掌门。”
这件事来得太奇,文渊无论如何不能理解,说道:“我根本不是云霄派的门人,如何能当云霄派东宗掌门?”呼延凤身子微微一颤,道:“你你不答应?”文渊道:“我根本没有接掌东宗门户的理由,如何答应?姑娘若是想重整云霄派东西二宗,也该从东宗弟子中决定掌门啊,比如此间白嵩前辈一辈人物。”
呼延凤声音微微上扬,说道:“不是本派弟子,有什么关系?除了你之外,我不会让任何人当东宗掌门。”文渊摇头说道:“此事不合情理。”呼延凤叫道:“哪里不合情理?”文渊道:“有什么理由,非要我当东宗掌门不可吗?”呼延凤急欲再说,一时却为之语塞,嘴唇微动,却说不出话来。
两人对望半晌,呼延凤忽然面现怒意,猛地拍案起身,大声叫道:“不答应就算了!”转身直冲房门,一打开门,秦盼影正好来到门外。秦盼影见她神情激动,不禁一怔,说道:“师姐”呼延凤怒道:“走开!”伸手将她推开,奔了出去。
情境乍然转变,文渊大为错愕,心道:“好端端地说话,呼延姑娘为何生这么大的气?”秦盼影走进房里,说道:“文公子,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听柳师妹她们说你来了,想过来看看,怎怎么会?”
文渊叹了口气,说道:“我也觉得莫名其妙,呼延姑娘说要我当贵派东宗掌门,我问她理由,她就生气了。”秦盼影一怔,道:“啊,是这件事。”文渊道:“秦姑娘已经知道了?”秦盼影道:“当然知道,这是我跟师姐决定的。文公子,你你拒绝师姐了?”文渊道:“这事情匪夷所思,我怎么想都不可能答应啊。”
秦盼影轻轻一顿足,叹道:“唉,我早该过来的。师姐她性子就是这么急,说不清楚。文公子,师姐请你当当东宗的掌门,是别有用意啊。”文渊道:“有何用意?”秦盼影道:“你也知道,本派是在天山创立,总所叫做什么?”
文渊道:“嗯,时常听你们说过,是叫做比翼宫”一说出“比翼”二字,文渊脑中突然一阵震荡,陡然间明白了什么,呆呆地站在当地。秦盼影低声道:“知道了么?”文渊心中愕然,说道:“呼延姑娘她,她是她对我”用力摇了摇头,道:“这不可能罢,她不是讨厌男人么?第一次见面时,甚至还要杀我啊。”秦盼影微笑道:“是啊。但是,要是师姐能够喜欢男人了,那不好吗?”
文渊见她笑容中微有苦涩之意,登时想起她们两人之间,有着非比寻常的亲密关系,不禁脱口问道:“可是这么一来,秦姑娘你”一说出口,文渊立时后悔,赶紧摀住了嘴,心中暗暗懊恼:“多嘴了,这可不妙。”
秦盼影脸上微微一红,轻声道:“你知道了?是是华姑娘她们说的罢?”
文渊支吾其词,说道:“这个,倒也不是”
秦盼影微一叹气,细声说道:“别说这些了,你快去追师姐罢。她虽然容易发脾气,可是消气也很快,只是好面子,难以善后罢了。你跟她好好说,她一定会把前因后果,同你说得明明白白的,毕竟你可是”跟着面露微笑,说道:“起码师姐是不太讨厌你了,去跟她说说吧。”
文渊虽然听得尴尬,却也想弄清楚呼延凤心里打什么主意,当下点点头,道:“该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