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责问大太太道:“蔓娘你自己说,你到底做了什么惹怒了母亲。”
大太太冷掀嘴角“我不过是做了我应该做的罢了,要是保护自己的孩子也是错,那我承认自己错了又如何?!”
老太太一听她这样说登时气的七窍生烟,连连骂道:“贱妇,贱妇!”
“老太太骂的可真是痛快啊,不过,容儿媳提醒您一句,儿媳出身高门,身后站着的家族可比你们凤家风光多了,我,可不是你们家买来的贫寒女,能任凭你们羞辱!”
“蔓娘说得对,母亲,还是不要再骂了吧。”青阳侯忙道。
“你这个窝囊废!”老太太抓起桌上的茶杯就重重摔碎在青阳侯脚下“若早知你是这样的,早在你还是婴孩的时候我就该掐死你!”
这也是气急了之后的狠话,不走心的,可听在青阳侯耳里却如同针扎一般,到底还是个有心的人,被母亲这样一句伤的一脸青白,眼珠子死死盯了老太太半响儿,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眼泪也下来了“儿从来都知道,在母亲眼里、心里,只有二弟是好的,儿这一辈子都赶不上他,如此,母亲心里可快活了。”
老太太自知方才的话说重了,看着地上跪着的儿子老眼一红也是落下泪来“好个糊涂的东西,时至今日你竟还以为我偏心你二弟,你这个糊涂蛋啊,这么些年了,你怎就不用心想想,自你父亲去后,我便搬来了你府中住着这是为何?若我当真偏心,我早住到你二弟那里去了,我手里头的金银珠玉早偷偷的全给了那边去,可事实上呢,我给凌儿留的、给芸儿添的嫁妆还不多吗?你个不知足的东西,你真要气死我啊。究竟是谁在你耳朵边上挑唆的,你心里不清楚,我心里可清楚。老大媳妇,你就作吧,迟早作死自己,带累儿女。”
这会儿凤移花已带着姜姨娘进来了,母子俩都静静站在老太太身边,任凭老太太发泄。
卧房门开着,早在老太太一说话,呆在大厅里的娇娘便听见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大太太淡淡冷笑“可你以为我就看得上你吗?若不是你多事给侯爷纳了那贱人进门,会有后面的那些事吗?!说来说去,罪魁祸首难道不是你吗?你自己不让老侯爷纳妾,一辈子没尝过被小妾逼到头上的滋味,一生顺遂,享福了一辈子,可到了我这里,你却硬塞了个小妾到我屋里,你站在高处,对我的作为指指点点,一副慈悲的嘴脸,但你可曾身临其境站在我这边替我想想,我的痛苦你又知道多少?被人步步紧逼,我差点沦为贵妇们嘴里的一个笑话,这些你又尝过吗?当那贱人抱着孩子享受着侯爷的疼爱时,我却躺在床上哭了整整一夜。你什么都不知道,在你眼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狠毒的,都是错的,可我从不觉得自己有错,我只是想保住自己的尊严、地位和孩子,究竟错在了哪里?!”
“大太太怎会有错,千错万错都是婢妾的错,所以大太太当年设计陷害花儿要谋害凌二爷进而失了侯爷的宠不是错,所以大太太诬陷花儿忤逆你也不是错,所以大太太不遗余力的打压花儿,挑拨他们父子的关系不是错,所以今日您用那只狗企图扑杀容哥儿这只是为了保护凌二爷更不是错,错只错在婢妾母子,我们就不该存在于大太太您的后宅之中,即便存在了,我们母子也该在您面前活的像摇尾乞怜的狗儿,大太太,您可是要说这些?”
“贱人,主子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余地!”大太太恼羞成怒。
“蔓娘,洛水说的可都是真的?”青阳侯愣了愣,看向大太太道。
大太太的双手死死交握住,看着青阳侯道:“今日的事儿和我无关,许是抱狗丫头偷懒多日没喂露珠,露珠这才发狂的,侯爷,我已让人回去处置那贱丫头了,一定会为咱们的凌儿报仇的。”
“此时此刻,母亲还要狡辩就没意思了。二弟你说是不是?”
“你们都出去吧,我累了,想睡觉。”凤凌转过头去,在枕头上蹭去了脸上的泪淡淡道。
大太太只顾着怨恨迁怒去了,竟忘记了凌儿还在,忙道:“凌儿乖,母亲这就撵了他们出去。”
“咱们都走吧。”老太太怔然起身,满心里都在想大太太说的那句话,她是罪魁祸首,罪魁祸首竟然是她,她真的错了吗,当年蔓娘到了将近三十岁都不孕,她、她只是想着要给老大留个后,不能断了他后继的香火,这才真的是她错了吗?
“花儿,此事由得你处置吧,我、我管不动了。”老太太颤巍巍下了楼,出了青云楼,回到折桂堂便病了。
这一次病的又急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