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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接近最终的热气球的成品,蔡恕才越来越明白为什么称这个大家伙为什么叫“热气球”了——开始将猫载到空中的不过是大号孔明灯是个长方体的,后面越做越大长方体显然不能满足要求,于是格物科学生将市面的孔明灯式样买了遍依次讨论其形状优劣,到最后的时候确定部为球形,中部为六棱形,下部为吊篮。
蔡恕不是守财奴,也不是没见过钱的人,但是持续五六个月的不断花钱,前后为了这个大家伙居然花费近两万贯,不由得让他心痛无比:“见复,这般花费已是让人难以承受,有这两万贯哪怕是赈济灾民亦是一大功德”
“呵呵,如心兄看来是真的有些心痛了”王景范笑着说道:“若真的能够按照我的要求所制出的热气球,两万贯的花费着实不算多,若是要做买卖的话,热气球一项一年不要说回本,再赚六七倍也是没有问题的!”
“啊?!”蔡恕听后不禁惊讶出声,虽然跟着王景范在葡萄酒和蒸馏酒的豪赚数十万贯,但这两万贯的花费弄个大家伙也未免太过不值,更不要说用来赚钱。
“这状元公该不会真的经商瘾了?!”蔡恕心中暗暗思量道,这可不是什么好苗头。
蔡恕心中固然有些腹诽,但听到这热气球居然能赚钱,一时间来了精神——蔡恕虽是个读人但别人是“读不成去造反”最为典型的例子便是狄青平定的侬智高和屡举进士不第的张元与吴昊则是造就了一个令大宋都为之头痛的西夏,蔡恕则是“读不成则经商”从经营蔡氏家族族产到白沙院,蔡恕的经商能力一再受到挑战,尤其是白沙院创立时间不长,但每年的办学经费都是以令人吃惊的速度在递增,去年已是达到十八万贯之巨。
这样的支出足以买下当年四五个蔡氏产业,这同样也超出了王景范为白沙院所购置产业每年的收益。蔡恕确信王景范会为白沙院尽可能的付出更多的金钱,而一所传统院一年办学的费用顶天就是一两万贯,这十八万贯的经费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现在王景范风头ri渐无论做官经商都是顺利的一塌糊涂,但老虎总有打盹的时候,万一他栽了那岂不是连带白沙院也跟着完蛋?!
正因为当家才知柴米油盐贵,蔡恕这辈子已经绝了仕途的念想,唯一能让他闻达天下的便是白沙院,院的钱越多他心里越踏实。王景范对白沙院花钱是没得说,但在蔡恕眼中却存在极大的风险,一旦断粮白沙院就危险了,最为稳妥的方式便是努力扩张院自己的“恒定产业”包括土地、房舍等等,当然他更希望有葡萄酒那样豪赚一笔的机会。
王景范摆摆手笑着说道:“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如心兄,若是真的能够确保万无一失的将人通过热气球载到空中再安全返回,那想要坐热气球的人可以围着京师转一圈!到时候或是租借,或是干脆开个作坊制作热气球向外售卖,保证顾客会踏破门槛——如心兄可以设想一下,秋高气爽的时节邀两三好乘坐热气球升到空中向下俯瞰整个京师胜景,这是多么一件快事”
听着王景范在形容热气球的“商业前景”之时,蔡恕都一时听得呆住了,恨不得自己也按照王景范话中形容的那样去享受一把——皇宫再辉煌,樊楼就是再高,顶天不过看到京师一角,这热气球完全可以升的更高,自然也就看得更远。古人有登高抒怀之说,读人心中自是向往,而京师豪富者不知繁几,在樊楼一掷万金的主儿有的是,元佳节皇帝还要登楼与民同乐。
“站得高,好处多!”蔡恕心中暗自给自己鼓了鼓气。
“既然见复对此事有了方略,下面格物科诸生还要多做些准备。眼下这热气球刚做出来也没多久,前些ri子风雪大,格物科诸生没敢把热气球放得太高,只是在背风处放了四五丈高便匆匆结束,看来还需多放飞几次以资验证,务必确保万无一失”蔡恕有些压不住心底兴奋的冲动,说话也不禁快了三分。
王景范见蔡恕开了窍轻松了许多:“其实热气球若是足够可靠的话,ri后必成行军打仗之必备。景范以为如心兄应早做准备,写一篇文章或是折子,文章可在院学报刊载呼吁朝廷支持,折子可交枢密院乃至中省,景范自会从中周旋”
蔡恕听后立刻醒悟过来,这是王景范在给自己筹划谋求朝廷赏赐。热气球若是严格说来不过是“奇技yin巧”想要以此得到朝中权贵推荐是不可能的;而白沙院名声固然有一些,但终归时ri尚短白沙蔡氏想要得到朝廷的封赏,或是萌补蔡氏后人小官,或是追及先祖品官,最可靠的一条路便是紧跟着王景范的脚步慢慢来。蔡恕未必对此有什么心思,不过蔡氏一族老家伙多得是未必没有什么想法,王景范也是想要给蔡氏一族一个希望。
“这都是见复与格物科学子的功劳,恕不敢当”尽管蔡恕心头火热,但出人的矜持他还是婉言推辞了一下。
王景范笑着说道:“如心兄过谦了,景范不过提了个设想,格物科的学子只是照葫芦画瓢,这中间若无如心兄主持大局,怕是大家都是有心无力。如心兄为院的cāo劳,大家都是看在眼中记在心头的!”
“惭愧”蔡恕笑着拱手说道。
“如心兄,这热气球不过是第一步,随着格物科学生的能力渐长,还有更为新奇的事项需要大家去努力实现!”王景范指着自己的头说道:“好的想法,还有难以想象的财富,热气球不过是小试牛刀。两者间相比之下还是人才最为重要,而格物科的设立便是由此而来,下一步更需要四下网罗人才,如司天监有才学却不得志的人,如民间的各种匠人景范打算在今年继续增加格物科以及其他学科的办学经费,尤其是格物科更是要继续扩大,还要兴建一所践知坊专门为格物科所用”
看着王景范手指用茶水在桌面写的“践知坊”三个字,蔡恕立刻就明了这个新的的附设机构多半与医学科的医馆是同样的机构。不过想想格物科那帮年轻人做热气球的架势,他也同样明白这个“践知坊”恐怕所花费的金额将会远远超过医馆,甚至达到一个极为可怕的数字
在王景范的心中“践知坊”的地位远比蔡恕所猜测的还要重要的多“实践出真知”乃是父亲生前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之一,当然这只是与“科学技术”相关而已,但是父亲非常确信大宋击败党项和契丹的致胜之路就在于此。
随着年龄和见识的增长,王景范对于父亲早先的教导并非是坚信不疑,逐渐也有了自己的判断。对于父亲所言的那些“奇思妙想”之物能够让大宋征服所有的宿敌的论断,王景范现在自然也有了自己的看法——击败宿敌固然要有强横的武力,但若是自身的问题太大,反倒是自己的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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