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发出了细微的轻响,顾北叹了口气,反手用戴着戒指的手指勾住了克里斯蒂亚诺戴戒指的手指,很久都没放开。
“我一直在你身边,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顾北用拇指摩挲着克里斯蒂亚诺的那枚戒指,然后轻轻把戒指褪出来一些,在那块长时间被戒指覆盖的皮肤上留下一个吻,再用戒指再次覆盖。
就好像一个用符咒封印某种密物的巫师。
克里斯蒂亚诺的目光柔和了起来,抬起二人勾在一起的手指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却没再说话。
不过……好像哪里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不管当时克里斯蒂亚诺的内心戏是什么样的,但穆里尼奥和卡西当知道顾北不用去葡萄牙的时候,都直截了当地表达了自己的欣慰。
“伊卡尔让我感谢你。”穆里尼奥在主动把顾北与球队隔离掉大半年之后,再次把她拖到了训练场,理由是'为了超级杯'——虽然谁都知道,真正的理由是克里斯蒂亚诺,“他跟我说了那天克里斯蒂亚诺在更衣室跟内说的话,说真的,伊卡尔当时快愁死了。”
“我也是,先生。”顾北坐在训练场边的休息区,回应着站在她身前看球员热身的穆里尼奥,“我甚至觉得害怕。”
穆里尼奥回过头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顾北被他看得皱皱眉,“怎么了先生?”
“我在想,这是不是我第一次听你说'害怕'这个词——说真的,我一度以为你当初的西语老师没教过你这个词的读法。”穆里尼奥看上去心情不错,居然还打趣了顾北一句。
顾北愣了一下,才知道自己被穆里尼奥嘲笑了,她倒也不在意只是笑着摇摇头,“其实恐惧感没什么不好,中国有句老话,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但你该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穆里尼奥很相信自己的助教能带好一个日常的热身,所以他干脆侧过身来,半面对训练场半面对顾北,“在克里斯蒂亚诺不知道为什么产生孤独感的时候,我以为你会表现得比任何时候都强壮。”
“只要梅西有什么事,克里斯蒂亚诺就无法不被问到他,甚至他们都没事的时候,只要记者担心开天窗也会问他们对方的事。”顾北陈述了一个最简单的事实,“我以前特别喜欢这种张力、这种不死不休的缠斗,但现在,我开始厌恶了。”
穆里尼奥皱皱眉,却没阻止顾北继续说下去。
“我们都认为这很好,这会促进克里斯蒂亚诺,所以我们都会谈他,都会说这种竞争是有益的——即使是在宽慰克里斯蒂亚诺的时候。”顾北低下了头,“但我们从来没想过,死敌这个词代表了一种什么压力,代表了一种怎样日夜不休的纠缠。我们哪怕偶尔有一夜做了一个噩梦都会暴躁,但他的噩梦却持续不断,夜以继日。我们不但无法体会,反而还觉得精彩。”
“安……”穆里尼奥似乎想打断顾北自言自语似的倾诉,但顾北却仿佛根本听不见他的话。
“我以为我看到了一切,我以为他们最后既然可以见面的时候互相问好就说明没事。但我现在才知道,那也许只是不得已的接受。”
穆里尼奥皱皱眉,他虽然不知道顾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转身冲助教指了指克里斯蒂亚诺,又指指自己这边——但全程他都没有试图引起顾北的注意。
“您说没听我说过害怕,但我现在不但害怕还后悔。”
“你后悔什么?”有人用一种似乎是感到奇怪的口吻问她。
顾北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其实根本没注意外界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我想,我也许不该当初追求梅西先生。”
穆里尼奥翻了个白眼,想说话却被阻止了。
“为什么?”
“我也许把梅西先生和克里斯蒂亚诺的生活又拉近了,先生,您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不该签梅西先生?也许我不签他,克里斯蒂亚诺也能得到更多的空间。”顾北越说越觉得沮丧——似乎她在穆里尼奥面前的这种独白把她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引发了。
如果不是不雅观,穆里尼奥大概已经脱了鞋拿鞋底子打顾北了。
但有人抢先一步替他打了。
啪。
顾北后脑勺上挨了一巴掌。
她一抬头才发现整个人都已经被克里斯蒂亚诺的阴影笼罩,而克里斯蒂亚诺叉着腰咬牙切齿地看着她骂了一句,“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