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汇报。”
“进来。”
镜头转到门前,一个穿着罕见红色长袍的文士拉开门而入。
当镜头重新将两人包括在一起时,一瞬间,屏幕前的杨洛言、小璃、墨韵等三人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这是廉文忠?
“坐!”从容的气度仿佛与生俱来,瘦削的老人跪坐在竹席上,优雅而沉着。
“元帅。”
红色文士坐在他面前,开口便汇报正事,他道:“接到谍子情报,杨越派出墨曙出使我们,估计一两日就到。并且六万大军紧随其后,正向我铁望关赶来。”
“元帅,若是让他们占领铁望关,那么,燕郡三城,都要被断了后路了。”
红色文士是廉文忠帐下谋士之一,楚州八骏排名第二的‘元天水’。
“天水啊,你说,我们该投降吗?”廉文忠轻声问道。
“这就要看元帅您的意思了。”
红衣谋士元天水道:“若降,元帅你会在隋国政权享受较高待遇。但同时,宣京方面也会对您家人斩尽杀绝,惩罚叛臣。”
昭明帝能放心让廉文忠统帅三十万大军,重要原因之一便是对方的一家老小都在宣京长安里,受绣衣使和紫衣使的双重看管。
最大的担忧,就是家人了。
“家人啊……”廉文忠轻叹。
若是没有家人牵挂,降了也就降了,毕竟他赌不起,最恐怖的敌人永远是西幽王朝。
即使能在五天的时间里,将隋军打退,那么自身损失也绝对不会在少数,而正是这些损失的镇远精锐,便极有可能变成镇远的败率。
嗯,对西幽王朝败率。
精兵越多,败率越低,精兵越少,败率越高。
可以说,打杨越,百害无一利。隋军不是软柿子,即使赢了也是惨胜。
廉文忠希望能‘不战而胜’。
“墨群啊,他要是能想出个法子解决这个事,投降了也有什么不可呢??”
廉文忠低声道。
红衣文士微笑点头。
大宣王朝的衰败,杨越的崛起潜力,已经成为天下顶级智者的共识。
一个即将死去的王朝,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其所顾虑的,无非是家人而已。
……
墨群一行很快来到铁望关。
铁望关的守军根据上峰指示,将一行带到了百里之外的平木城。
走进平木城中,墨群四下张望,慨叹不已。
“这就是平木城啊,守护了楚州数百年的地方。”
“是啊,传说中的平木城,喂你快看,那就是超级火炮,整个大宣也只有三百台,可伤害宗师武者。”
墨通犹如刘姥姥进了白樱馆似的,四处东张西望,对一切事物都感到好奇。还指着一条伸出城墙十几米的黑色金属炮管叫嚷。
墨群无语:“我们是使者,你正经一点。”
“好吧。”墨通拢了拢袖子,面色严肃了起来,不再咋咋呼呼了。
两人跟着引领的将尉,穿过千门万户,最终来到一处小堡垒前。
“咦,这是下马威吗?”墨通嘟囔了一下。
但见百步距离,一百军士持着长戈互相交叉,犹如隧道一般,一直到大门前。
“考校胆识而已。”墨群步伐不停,径直往前走去。
森寒光芒的戈矛越来越近,毫不怀疑一旦落下,必定落个血溅六尺,尸首分离的下场。
然而墨群怡然无惧,抬头,昂首挺步地走入了戈矛隧道里,守军将士纷纷侧目,似乎惊诧这个病秧子的勇气。
然而墨群想的是,幸亏这戈矛举得够高,不然他便要先费一些口舌,让这帮丘八先滚蛋才能进去。
墨通小心跟在后面,和兄长比起来,胆儿逊色不少。
“廉元帅的待客之道,真是不同凡响。墨群领教了!”
迈着大步进入,看到主位上的瘦削老人,墨群笑呵呵道,他的声音有些尖细,让人听着刺耳。
“哪里。”廉文忠咧开嘴,露出两排白牙,他站起身来,笑呵呵道:“总比贵军不告而袭的举止有礼的多。”
“诡辩。”轻笑一声,墨群坐在一旁的空位上,此刻房间中仅有二人,廉文忠和一红衣文士而已。
墨通走进房间中,行了一礼坐在墨群身边,看着对面两个煞笔。
“想来,这位应该就是元天水先生了。”墨群看向红衣文士。
作为廉文忠手下首席谋主,元天水实力不可小觑。
是进士修为,并且兼修武者,造诣不俗,也有先天巅峰的战斗力。
罕有的文武全才。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才,却只能在楚州八骏里排行第二,第一竟然是一个十**岁的病秧子青年。
“楚州八骏,第一第二,悉聚于此地,若不较量一二,真乃憾事。”
廉文忠笑呵呵道:“墨先生,我知道你来此的目的,不过先放在一边,且与元先生论战一二,如何?”
“元帅有此雅兴,小辈岂敢不从。”
墨群病秧子的气质,说着战斗强人的话:“不知元先生有何妙思,请指教。”他看向红衣文士。
元天水笑着摆手:“指教不敢当,切磋,切磋而已。”
深吸一口气,元天水继续道:“敢问,对如今天下大势,墨先生有何看法?”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大宣合了八百年,是时候到分解重铸之时了。”墨群淡淡道。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此语甚妙,不愧是子方先生。”
元天水赞誉一声,后又沉声道:“不过先生,即使大宣王朝日薄西山,我等始终是宣王朝的臣。大丈夫立于天地间,君臣之纲,岂能违弃?”
“阁下所言,诚如斯是。”
墨群点了点头,话音一转,道:“然而,今非昔比,昭明,非可忠之君也,大宣,非可臣之国也。君既不可忠,国既不可臣,丈夫弃之,实乃明智之举。”
“那么先生,何君可忠?何国可臣?”
“爱民之君可忠,爱民之国可臣。”
“普天之下,爱民者无数,谁可为君?”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先生何必装糊涂。”
墨群的声音铿锵有力:“当然是吾主,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