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时候,都要和丈夫搞好关系,切不可意气用事!杨三光以你为妻,你在杨家才有地位,才不致孤军作战,四面楚歌!”
奔月浑身一震,是了!大舅母的话说得很对,自己前世就有个邻居,因为夫妻关系好,所以那家的婆婆小姑再怎么存心欺负媳妇,那媳妇照旧过好日子,甚至不用她自己出面,她老公就就把自己的老妈和妹妹收拾了!
利用丈夫与婆家人的亲情,来维护自己的利益,这才是真正聪明之举!
大舅母的意思,不是叫她屈从婆婆,而是叫她先征服丈夫,再借用丈夫的力量与婆婆对抗,唯有如此,她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大舅母真是高,要搁在现代,就是一个婚姻专家啊!难怪她可以不受外婆与自己婆婆的气,一辈子被大舅当宝贝一样捧着。
大舅母看她面色,知道自己话已经起了作用,便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笑道:“时候已经不早,你也该回去了!”
然后又对何氏道:“你先跟了我去,在我家住一段日子,以后的事情,咱们再慢慢谋算!”
奔月正愁无法安顿何氏,见大舅母这般说,心里一喜,从春娇手里接过一包银子,硬塞到何氏手里:“大嫂!这点散碎银子,你先拿着用!我很快就去看你!”
何氏颤抖着手接过了银子哭道:“弟妹!今日若是没有你,村口那棵歪脖子枣树,就怕是我的葬身之所了!”
奔月拍了拍何氏的肩膀,安慰几句,就领着春娇回家了。
再说何氏,被大舅母牵着手儿,来到了乌山村南头一户人家门前。
何氏知道,这家姓雷,女主人便是大舅母娘家亲妹子,只因婆婆一向厌恶大舅母,所以跟这雷家也不甚走动!
大舅母敲了敲门,那扇柏木门即刻就开了,何氏轻轻叫了一声:“雷姨母!”
那雷姨母四十出头年纪,长相也颇为俏丽,一见何氏,立刻上前亲亲热热地挽住了她的手:“好孩子!快进来!你可是稀客呢!”
到了堂屋,只见午饭早已摆好,一碟子腊肉,一碟子粉丝烧鸡,一碟炒鸡蛋,还有一大碗热气腾腾的蘑菇汤。
雷姨母安顿何氏坐下,又给她装了满满一碗饭,不停地夹菜劝她吃,何氏却哪里吃得下。
大舅母劝道:“雪雁,人是铁饭是钢,自己的身子要紧啊!”雷姨也道:“正是这话呢!论理不该我说你婆婆,可是,她这事做的,也实在太过分了,如今全村人谁不议论纷纷,都说她愚蠢之极,把这么好的媳妇推出门外不要!”
何氏咬牙道:“今日听了大舅母一番话,才知道我以前错得有多么厉害!”
“雪雁!你真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大舅母笑眯眯地问。
何氏点了点头:“舅母在古庙中的话,字字句句,都似重捶,敲在雪雁心上,让我不得不醒悟!”
大舅母和雷姨母相互看了一眼,都露出欣慰的神色。
“只可惜,我醒悟得太晚了些!”何氏又叹道。
“雪雁!你若真想回去,倒也不是没有余地!我只回去与你大舅舅说,叫他去求你外婆发话,让我那小姑子撕了休书,将你接回去!”
何氏摇了摇头:“多谢大舅母一番美意!只是那杨家,除了我那可怜的小女儿和奔月之外,其余的,我真没什么好留恋的!”
“哎!那大光的本性,倒是很忠厚的,只是也太孝顺他娘了些!”雷姨妈母叹道。
何氏摇头道:“他既无心,我便休!这世上,被休的女人也有不少,再嫁人,也照样有过的好的,他家既然不要我,我又何必在他杨家一棵树上吊死!”
大舅母双掌一怕,赞道:“这就对了!这就对了嘛!雪雁呀!你没见那戏文上的女皇帝武则天,原先是老皇帝的女人,被赶去了庙里做尼姑,可后来却那般辉煌显赫吗?这叫一日不盖棺,一日不定论呀!”
何氏唇边泛起冷笑:“我一个乡下妇人,也不敢去想什么则天女皇,我只求以后能嫁到好夫君,日子过得团圆美满,就是对他杨家最好的报答!”
大舅母点了点头:“我的儿!你能这般想,我就真的放心了!你此番被休弃,也不用再让娘家人知道,只在我家里安心住下,过段日子,我托人去给你保媒,以你这般品貌,定能嫁个丰衣足食的好人家!
何氏听了,来到大舅母面前深深一跪,垂泪道:“娘!从今往后,您老人家就是我的亲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