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城的冬天,很短。
在气温快速回升的时候,傅家的家族企业,最终还是垮了。
墙倒众人推,傅家彻底完蛋。
好在,在这之前,傅家的掌权人、也就是傅深酒的父亲,将傅家的别墅以及另外的几处不动产全部变卖后,带着那个女人的一家…逃得干干净净。
后来,总有人问傅深酒,“小傅,你不是傅家唯一一个名正言顺的千金小姐吗?你爸爸怎么不把你也带走呢?”
傅深酒也总是云淡风轻的笑,“兴许是…忘了吧。”
不过,被问的次数太多了,总归是有点厌烦。
所以在公司的年初聚会上,当同事云黛再次将这个问题抛出来的时候,傅深酒没有吭声。
云黛霍地站起身,指着傅深酒时气焰嚣张,“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我要是傅总,我也不会带你走!”
公司的秃顶总编王建川忙起身拉了拉云黛,“少说两句……”
云黛侧头瞪了一眼王建川,王建川便立刻缩回手,咳咳两声不再说话了。
傅深酒垂眸笑了笑,倾身去拿矮桌上的罐装啤酒。
傅总?
呵。
她慢悠悠地将拉环拉起后,这才抬眸看向云黛,谦逊地笑,“云小姐真是神通广大,连这么隐秘的原因你都知道。”
云黛一愣,反应过来时就要扑过来打傅深酒。
王建川和另外几个同事急忙将她拉住。
傅深酒眸底一片清冷,仰头连灌了几口啤酒。
直到喉咙传来的剧烈灼烧感呛得她不住咳嗽甚至有呕吐反应时,她才想起,她是不能喝酒的。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傅深酒捂着嘴,急忙起身。
有新来雁城的女同事不明就里,惊诧地问,“小傅…这不会是怀孕了吧?”
彼时正在开门的傅深酒身体一僵,顿在了那里。
“怀孕?”云黛夸张一笑,“她和她老公结婚都两年了,连老公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会怀孕?…若真是怀孕,也是野种。”
这话很难听,傅深酒却没办法反驳。
事实,就是如此。
纤润的五指攥紧门把手,但是又很快松开:没什么好介意的。
傅深酒自嘲地弯了弯唇,拉开门出去了。
…
趴在洗手台上一阵干呕后,傅深酒洗了手,只觉得身体软软的,就顺势攀着洗手台蹲了下去。
仰头的时候,恍惚看见一片白色的东西飘荡在那儿,她就以为是干手纸了。
将沾满水珠的手凑上去,捉住那“干手纸”,边拽边擦。
“这纸真奇怪,总也擦不干,难道是质量太差了么…”沾酒就醉的傅深酒脸蛋儿绯红,意识涣散、噘着嘴嘟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