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渊爵也站起身来,掸了掸西裤上的灰屑,“我于她来说,不仅仅是救命恩人这么简单。按照她有情有义又外柔内刚的性格,她……”这也是傅深酒宁愿交付身体也要偿还他的原因。但这句话,薄渊爵自然没说出口。
见薄书砚敛着眉不说话,薄渊爵又道,“她不再是四年前那个小姑娘了,你要明白这一点。”
薄书砚当然明白,傅深酒已不是四年前的那个傅深酒。
但薄渊爵却太过于了解傅深酒,这让薄书砚嫉妒得发狂!
薄书砚不耐地敛了敛凤眸,已经无意于跟他多说。
他捏着手中的香烟,将电梯门按开时、他眸色幽寒地盯了眼薄渊爵,用下颌划了划电梯外面。
薄渊爵看了眼电梯外聚集的看热闹的人群,垂颈时扯唇而笑。
“薄三公子,不要再辜负她。”薄渊爵抬步,出了电梯后又转身过来看着薄书砚。
薄书砚垂眸而立,在电梯门关上后按了27楼的按钮。
心烦意乱。
……
薄渊爵刚刚走出小区,同样在车上等了一夜的叶清臣就将车子滑停在他面前。
在薄渊爵拉开后座车门坐进去以后,叶清臣才通过后视镜看了眼脸上青紫交加的薄渊爵。
他并没有问薄渊爵脸上的伤怎么来的,因为他之前亲眼看见薄书砚提着一大堆东西进去的。
将口袋里的灰色手绢扔给薄渊爵,叶清臣问,“和傅深酒说清楚了?若是没说清楚,恐怕再没有机会了。”
尽管很清楚叶清臣说的什么,但薄渊爵听到这句话,五官还是骤然绷紧。
“英国那边又出了事,据说我们又有兄弟被关进去了。”叶清臣慢条斯理地点了根烟,“纪家在英国的实力你知道,若是让纪家老头子知道她的宝贝女儿在国内出了车祸,不光是进去的那几个兄弟保不住,恐怕连你也难以脱身。毕竟,老太太在他们手上……”
“纪深黛这个疯女人,为了进薄家家门,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他那个老子竟也由着她……这一家人,都是疯子!”
说到这里,连叶清臣都郁燥起来。
他摁了摁眉心后转向薄渊爵,“照我说,当初就不应该管傅至庭那个老匹夫!因他而欠纪家的这个人情,恐怕再也扯不清楚!”
“当初若不是动用纪家的力量帮傅至庭的野儿子摆平吸·毒那件事,傅至庭会答应帮我欺骗阿酒,让她跟薄书砚离婚?”薄渊爵自嘲地笑了笑,“说起来,一切都是自食其果。”
叶清臣拧紧眉峰,默了下才看向小区的方向,“那傅深酒怎么办?纪深黛那个连命都可以不要的疯女人待在国内,你的那个傅深酒恐怕没什么好日子过。”
“无妨。”薄渊爵掐断他的话时闭上了眼睛,“我已经和纪深黛达成协议,只要我今天上了去往英国的飞机,她就不会为难阿酒。”
“另外,为防万一……也是凑巧,我已经跟薄书砚透露了四年前的事情,看他当时的反应,他……”
薄渊爵沉默了良久,才道,“他有能力、也有心力护阿酒安全。别的不说,只要有梵梵的存在,像薄书砚那样身份的人,怎会容许他人伤她们母子分毫……”薄渊爵当时之所以跟薄书砚说那些话,一半试探,一般也是……真心……
叶清臣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复又戴上后才冷冷地吐了几个字,“红颜祸水!”
薄渊爵面色一凛,但他最终叹了口气,道,“这几天,辛苦你了。”
叶清臣的眸色掩在眼镜后面,他叹了口气,“四年前,我就不该让你回来。”
薄渊爵的眸光定在傅深酒所住那栋楼的方向,哑声道,“走吧。”
……
薄书砚回到27楼以后,先是将电话拨给了约翰,说了些事情后这才回到傅深酒的公寓门前。
将衬衫袖口理了理后,薄书砚才抬手敲门。
很快,门就被人从里打开了。
“是……你来了?”傅深酒的眼睛有些肿,头发也有些乱,是初醒的迷糊模样。
看到薄书砚脸上的伤和嘴角的血迹,傅深酒的眸色深了深,最终却什么也没说,转身要进屋。
看到傅深酒,薄书砚突然就想起了薄渊爵之前说的那些话,胸腔里顿时被疼痛充溢。
他突然倾身,扯住傅深酒的手腕。
在傅深酒回过神来之前,他将她按进了自己怀中,越揉越紧!
傅深酒在他怀中懵了好一会儿,这才想着要反抗。
可她用她的那点力气反抗起来,简直像是欲拒还迎。所以到后来,她干脆就任由薄书砚那么抱着她,直到很久过后,薄书砚主动将她从怀中释放。
傅深酒退了几步,这才蹙眉看向依旧被捏得紧紧的手腕,小声道,“薄书砚,你这又是干什么?你放开我。”
薄书砚只是凝着她,默了好半晌后才开腔,“餐桌上有早餐。”
水眸轻眨,傅深酒侧首看了眼,然后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说完,傅深酒看了眼自己被捏着的手腕,示意薄书砚可以放开自己了。
薄书砚却捏着她的手腕,径直将她带到餐桌前。
单手拉开一把椅子,薄书砚将傅深酒按坐在其上。
傅深酒怕吵醒还未起床的薄景梵和恋恋,一直压着性子,想着反正也不会少块肉,就按照薄书砚的意思坐了。
对于傅深酒的反应,薄书砚似乎很满意。
薄书砚将桌上的粥碗和面包等东西一一打开后,往傅深酒面前推了推,“都是你和梵梵平时喜欢吃的,我都买了一点。”
“你怎么知道?”傅深酒看了眼桌上的食物,敛眸。
“……”薄书砚当然不能说是他这几天早上开车偷偷跟踪她和薄景梵、恋恋……
薄书砚沉默着将粥碗推到傅深酒面前,“先吃这个。”
“……”傅深酒正想说什么,视线一晃的时候看到墙上的挂钟,突然从椅子上坐起来,“完蛋了,要迟到了!”
这样慌里慌张却又无比真实的傅深酒,薄书砚从未见过,一时默在那里,看着她像个小兔子一样,转瞬间就窜到楼上去了。
薄书砚看了眼手边的粥碗,牵唇笑了笑,这才长腿阔步地上了楼。
他上去的时候,傅深酒正在衣柜前找衣服,见他过来,傅深酒对他说了声“抱歉”后直接将门关上了。
薄书砚挑了挑眉,转身的时候看到对面的儿童房。
想了想,他走进卫生间洗掉了脸上的血污,然后才抬步走向儿童房。
儿童房里已经亮了灯,薄书砚打开门进去的时候,看见薄景梵正捂着眼睛正对着门站着。
而薄景梵身后,正在自己穿小裤子的恋恋发现他后,惊喜地叫了声“叔叔!”
被这个家里唯一欢迎自己的小姑娘这么热情地对待,薄书砚展唇,朝她笑了笑。
薄景梵去误解了恋恋这惊叫声的含义,登时将一双小手从眼睛上拿下来,仰头看见薄书砚的脸时、他葡萄眼中闪过一瞬的欣喜,但他很快又板起小脸,并且颇为严肃地走过来,对脸上的笑容还没褪尽的薄书砚一本正经地道,“老师说过,女孩子穿衣服的时候,男孩子是不可以偷看的!”
“……”看着自己儿子小脸上的责备神情,薄书砚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失落了下这才无意识地说了声,“抱歉,我这就出去。”
说完,薄书砚便转身退了出去。
儿童房的房门砰地一声关上,险些碾到薄书砚的后脚跟。
“……”薄书砚舔了舔唇瓣儿,看着两边都紧闭的房门,站在那儿默了好一会儿。
接连碰壁,从未有过的感觉。
但祁宣说过,他要是想融入傅深酒和薄景梵的生活,就得从平凡的生活细节入手。
而平凡的生活细节……
抬手摁了摁眉心,薄书砚束手无措。
轻叹了口气,薄书砚突然想起刚才傅深酒那句“完蛋了,要迟到了。”
心念一动,薄书砚转身、抬步进了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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