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人,此刻并没有坐满。栾业百无聊赖地向车窗外望去,隆冬时节,难得见到阳光,今天也是如此。比往日更显高远的云层聚而不动,给人一种凝重之意,似一张笼罩天穹的帷幕,阻挡世人探视后方的目光。
不多便到了目的地,栾业起身下车。向前走几步就是位于广场南边的一副照壁,上面刻着一只恶兽,吞吃金银后又想吃下太阳,最终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广场北面与照壁正对的地方是宣化坊,穿过宣化坊则是平时张贴布告的八字墙与县衙大门。
在几名值班衙役的问好声中,栾业迈步走进大门,踏上前院甬道,尽头是为仪门。仪门东西两侧有一道小门,东侧为“生门”,供常人出入;西侧为“死门”,供死囚所走。在甬道东侧从南到北是寅宾馆、缉捕司所在。西侧从南到北为膳馆、监牢所在。
在五方界想要维持秩序,武力必不可少,所以靖云皇朝的捕快、捕头也有官职,官阶相当于县丞,属缉捕司管辖。不过在县城这种小地方缉捕司是直接并入县衙,只有州郡才有专门的缉捕司衙门。
此时正值饭点,从膳馆里走出几名捕快,见到栾业栾业进门,齐身行礼:“栾捕头!”
“嗯,都吃过饭了?”
“吃过了,对了,杨捕快刚刚也回来了,正在二堂与县令议事,叫我们见到栾捕头就让你也过去。”
“好,我马上去。”栾业神情一动,点点头便向后堂走去。
前不久西华郡缉捕司在境内查出一起人口贩卖案,叫各地严加防范,同时彻查过往失踪案牍。石源城也属西华郡,杨捕快便是去郡城送案牍的,如今回来就去找县令议事,或许是有郡城的重要消息。
进了“生门”便至大堂,这也是整个县衙的中心。大堂前有六房,按左右各三房排列,分别为东列:礼、户、吏和西列:工、刑、兵。穿过大堂,后面是一条通道,正前方为二堂的门房,西边通向县丞所在、东边通向县尉所在。
此时门房处立着两名衙役,见到栾业也行了一礼便放其入内。
入了二堂,便见四人正在堂上议事,其中一名身着捕快服,另外三人则是县令、县丞与县尉。
县令约摸三十五六岁,留着打理的整齐的山羊胡,透着一股温文尔雅的中年书生气质。县丞是个留着打理的十分整齐的山羊胡的老者,大约五六十岁,看起来精神矍铄。县尉身宽体胖,身上宽松的官服都被撑起,腹部衣物尤为紧绷,像是一个酒坛子。
“左大人!”栾业对县令行了一礼,随后又一一向县尉县丞行礼。
左县令点了点头,指了指一边的椅子:“栾捕头,来的正好,坐下议事吧。”
栾业点点头,入座后开口道:“几位大人都在,可是郡城那边有什么指示?”
“确实有些情况,杨捕快劳烦你将之前的事情与栾捕头说一下。”县令看向那名捕快。
“是!”那捕快点头,便开口讲了自己在郡城得到的消息。
郡城缉捕司将各县失踪案牍汇总之后比对了一番身份信息,只有寥寥几人确定了身份,其他人的身份还未查明,或许是流浪汉或许是外地人,总之核实身份都是一项不容易的事。而且被发现的时候他们早已中毒,保持着昏迷状态,只以一种丹药续命,在失去丹药来源后很快就死了。
嫌犯有几人实力不低,逃脱了追捕,其他的尽皆身亡,事后尸检也发现他们早已服毒。顺着之前留下的少量线索继续查下去,又发现相关人也都被灭口,至此,郡城那边线索全断,现在已经焦头烂额,只让各地注意异常情况。
听到这消息,栾业眉头紧锁,对方手段之狠辣闻所未闻,不光给自己的“货物”下毒,连自己人都不放过,不过这确实有效,现在郡城那边根本没有获得什么有效的线索……
“栾捕头,你怎么看?”县令看向栾业。
稍作思考,栾业便道:“对方如此手段,是为了严格保密。若是一般的人口贩卖,只为求财,恐怕没有必要做到人人有赴死之心这种程度。而且在得到消息后立马剪除了相关线索,说明对方的情报也很灵通,下官觉得此事恐怕不是单纯地人口贩卖。”
县尉扶着肚子,点了点头:“有道理,但对方行事如此缜密,抓的也尽都是些身份核实困难的人,究竟意欲何为?”
“或许是有人要修炼邪功,又或许是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县丞老者也抚须眯眼道。
左县令环视几人道:“嗯,目前没有线索,对方目的实难确认。不过对方来历神秘,手段狠辣,不可不防啊。”
栾业在左县令看向自己的时候开口:“左大人,下官以为应当告知民众,让大家注意周边的生面孔以及有无人员失踪情况,同时加强城中巡守,以防不测。”
左县令点头道:“栾捕头所言甚是,既然知道有歹人在郡内流窜,应当做好防备才是。”
左县令又看向县尉:“张县尉以为如何?”
县尉则笑呵呵地看着左县令:“全凭大人决断,卫戍营定当全力配合!”
“好,那就依栾捕头所言,由刘县丞起草文书,发布公告,传报全县。此外卫戍营以及缉捕司配合,各地的巡守人马加强一倍。”
“下官遵命!”几人皆拱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