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古怪的味道钻入左语涵的鼻腔,就像是附近有一具泡在水里的腐尸一样。这让刚刚恢复些许意识的她睫毛微颤,随后慢慢睁开还有些沉重的眼皮,但映入眼帘的依旧是一片昏暗之色。
又过了一阵,待眼睛适应了环境,才看出自己所处的是一间长宽不过一丈多的小房间,不过除了三面墙壁,是一道不知什么材质的栅栏,自己则横躺在房间内面朝栅栏。
不过瞬间,昏迷前的一幕幕在脑海浮现,左语涵暮然清醒,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带动手脚之上的铁链哗哗作响,并且伴随着一阵剧痛。
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手腕与脚踝都被铁链锁住,被拷住的地方还有一根铁钉卡在正中,将自己的手腕与脚踝刺了个对穿,疼痛便是这伤处引起的。
被刺穿的地方血液已经干涸,在锁链上留下一块深色污痕,刚刚的动作似乎又牵扯到伤处,新鲜的血液从被刺穿的地方慢慢渗出。
她下意识地调动元气,想要挣脱束缚,但很快就发现自己完全不能引动气海分毫。不光如此,自身的神识也宛如一块铁板一样,不受自己控制,元气与神魂似是被什么东西钉死了一样。
左语涵皱了皱眉,盯着束缚自己的锁链片刻,注意到有符文在锁链上时隐时现,显然不是凡物。而自己身上除了衣物,其他东西都已不见,想来是被收缴了。
她忍着疼痛挪到墙边,靠着墙壁坐起。
调整好姿势后望向栅栏外面,可以看到外面是一条通道,两侧还有不少类似自己身处的小隔间,仅是能看到的地方就已经不小。
四周也很安静,听不到别的声音,应该是一处地牢,环境潮湿,可能靠近水源,而且从目前的环境来看,这里建成的时间已经有十几年了。
这里是他们的老巢吗?左语涵不由得有些心惊,如此规模的地牢,这么长时间过去,官府那边却毫不知情,这帮人的能量远超自己的想象啊。
揉了揉还有些昏沉的脑袋,她又开始梳理之前的经过。
那天栾业前来汇报情况之后,自己就与徐子豫的心腹手下一同来到石源县。
制定了新的巡守计划之后,因为自己是灵修,不擅长正面搏杀,只好在县衙留守。
但为什么是石源县?心底隐隐觉得此事没有这么简单,或许并不是巧合,于是自己也趁此机会在县衙中仔细查看库房内的过往资料。
两天时间,自己就将二十年来的档案都看了一遍,不过只是粗略翻看,还没有细查。
也就是自己在县衙内查阅档案的时候,却忽然有人来报告说贼人现身了,可谁知道那人就是贼人伪装的,自己措手不及之下被对方偷袭,而县衙的阵法也毫无反应。
于是自己任何准备的情况下,面对一名洗髓境武修的偷袭,轻易地就被打晕了,再次醒来便是此番情景了。
想到这里,左语涵忽然一顿,不由得神情凝重,阵法出了问题?
自己之前可是亲自检查过县衙内的阵法,可遇袭的时候却忽然失灵。只能是有人做了手脚,在石源县城,又有几个人能接触到县衙的阵法核心呢?
对方的内应,就在石源县衙内,而且身份不低!
得出这个推论,左语涵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果然石源县就是他们的目的所在吗?
但她又有些不解,自己还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对方为何要如此大动干戈地将自己抓来?就不怕提前暴露吗?
他们是有其他的谋算,还是说,自己的调查里确实有指向他们的线索?
现在想来,对方那晚竟然出现了两名洗髓境武修,加上官府内部也有对方的内应,此事越发扑朔迷离了,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意欲何为?
仔细思索着之前的情形,左语涵倒是想起一些之前没注意到的异样之处,难道说,是他?
脑海中灵光乍现,她下意识地想要坐直身体,但这一动又牵动束缚双手的锁链,引起一阵疼痛。
这一下将左语涵拉回了现实,她又看了看手脚上的锁链,不由得叹了口气。
现在自己落得如此境地,说什么都晚了,只能寄希望于徐子豫等人在外面能找到线索了……
就在这时,有一道昏黄的光芒随着脚步声慢慢挪了过来,直到将栏杆的阴影投到左语涵身上。
“果然已经醒了啊。”
来人手中托着一盏油灯,着一身血袍,兜帽拉的很低,整张脸都隐藏在黑暗中,昏黄的光线只能映出他的轮廓。
“是你?”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左语涵只听声音就认出此人是当时袭击自己的人。
“你我一面之缘,居然还记得我的声音。”
“记忆犹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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