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尘不明所以,岳先生高声再宣,“请,先生重授西院院鉴。”似乎是提醒,岳穹还用眼神看了看古卷旁放着的笔。
风尘会意,只记得北院门前半截石楼上刻的示名,这时才知道大概每一座分院都会有这样的传承。以昭示杏坛始终的坚持。略微犹豫,风尘便提笔写上,笔锋带着傲意凛然。寥寥数十字,一气呵成,好在这时,没有人会挑字写的过于难看的毛病。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明,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杨书看着古卷上新写的字迹提声颂出。词音刚落,诸子朗声跟从,“拜见先生。”
前有恭请,后随拜见,也预示着风尘的身份,在这一刻正式转变。他突然想起了白阅微当初说过的一句话,‘没体会过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吗?没事,你以后总会习惯的。’不敢相信仅仅半年时间,就得到了印证。
北风轻扶,推着已逝秋天丢下的几朵云彩,慢慢飘去,不像奔波的人需要循规蹈矩,其实能够更加惬意。或许是有意带着天空门杏坛总院前众人此时的呐喊,云朵放弃了往日的无忧无虑的飘荡,直直的向南而行。
也许为了追赶随着深秋结束,而离去的伙伴,虽然风并不急,但云朵却有些焦躁。直到看见那方堡垒样的城池,才缓下心来,欢腾着做着宣告。
城堡似乎没有受到北风的影响,城墙外帷幔一样盛放的白色蔷薇只是轻轻曳动,一点都没有凋零的模样,倔强的昂着头,仰视着身后澎湃的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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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得三楼某个房间的露台上,站着位少女,虚持晶盏、凭栏远眺,左手轻屡着衣衫,柔顺华贵的服裙衬腰间流苏一抹,脖颈上坠着一条样式古朴的项链,疏胧黄晕、分外玲珑。脑后的如瀑青丝,垂洒肩项。握杯的手白的与城墙下的蔷薇花无分轩轾,宛若映了刚刚飘来的白云,沁润透亮。
好像听懂了云彩想说的话,总不动容的表情这时也轻松起来,露台上的少女边喝着精酿,边听着呈报,另有闲暇看着云,赏着花。
“英妈,母亲当年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城外的蔷薇这么多年了,从来不曾凋末。”
正在读着昭文的魏英被突然的声音打断,全没听清究竟说了什么:“嗯?掌案,您刚说什么?”
站在露台上的白阅微不再去注意那云和花,转身走进了屋里,寻了桌旁的椅子坐下,解释道:“没什么,英妈你接着念。”
“嗯,”魏英疑惑一下,也不在意,继续读了起来:“西院,自我坛慕先生羽化以来,已搁置废役六十二载,但西院之荣光,实则消弭千年,杏坛初从我辈,愧疏传承,我坛微陋,耳敢怠惰,不愿祖辈千年基业猝于群手,于此重开杏坛西院,址旧立于星阙王城,道行宫。由杏坛风尘,晋位继任院长,敕封称号‘皓灵白帝’。行文告之,以慰先贤……”
没等魏英读完,白阅微放下杯盏,感叹了一句,“想不到南湘守这么慷慨,竟然把‘星阙十二宫’中的道行宫,直接送给了杏坛。”
魏英见白阅微没有继续听下去的兴趣,也把昭文直接收了起来,反正这种东西后面多半都是罗里吧嗦的内容,没有太多的意义,何况又是出自杏坛之手,多少带点酸腐的书院做派。不看也罢。
“掌案,我只担心风尘这么年轻,会乱了方寸。想不通王权这样做的用意。”
白阅微沉默半晌才继续说:“英妈,你多虑了,都赞你才智双绝,巾帼不让须眉,这次您可能要失误了。我觉得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杨书院长的安排。”
魏英洗耳恭听。
白阅微继续说:“南湘守为了避嫌应该不会像以前一样让王国继续插手杏坛中人的任免,但南湘守确实也不反对这种安排,并且很乐于其成,不然就不会特意让风尘去了趟王宫,又将封赏的事情,特意传达给了风尘,表面上是赏给杏坛的,其实只不过表现下态度而已。至于杨书,只不过顺水推舟而已,八成这本来就是他的安排,所以说不上到底杏坛和王国,谁占了谁的便宜。”
魏英点了点头,不无担心的说:“现在想来,真的可能如此,但是对于风尘可不见得是好事,这种风口浪尖之上。”
白阅微突然心情大好,哈哈一笑:“哈哈,英妈,你不了解他,只怕杨书和南湘守以后不要后悔才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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