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成田挥了挥拿烟的手。
“算了吧,你去调查,我怎么办?都说不再追究了,不是挺幸运的嘛。”成田吐出最后一口烟,掐灭烟头,丢进了烟灰缸,“可别再有什么怪念头啊。”说完就走出了吸烟室,重重关上了门。
中冈也走出了房间。走廊上,还能看到成田疾走的背影。从身影就能看出,上司现在烦躁得很。
自己在探究的究竟是什么?事件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不能给辖区的一名小警察看到?
就算听到了什么,也要全部忘掉——
也就是说,中冈似乎已经抓住了绝密事项的一角。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
等等——中冈停下脚步。
那个人怎么样?泰鹏大学的青江。他知道的情况和中冈一样多,是不是也接到了封口令呢?不过,他又不是警察,不能像对待中冈一样去命令他。那么,要怎么让他封口呢?
解释。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吧?
中冈掏出手机,他还保存着青江的联系方式。
28
正望着室内装修书籍发呆的时候,搁在一旁的手机响了。千佐都拿起来看了看,深吸一口气。屏幕上显示的是“木村”。
她按下接听键,说了声“喂”。
“你现在是一个人吧?”
“是的,我在自家客厅,旁边没人。”
她听见对面轻轻地“嗯”了一声。
“最后一步,差不多是时候了。实施就在今天。”
“今天?这么急?”
“之前我不是把大概的日期告诉过你了吗?所以才让你不要有别的安排,随时等我联络。”
“我知道啊,可还是觉得有点突然。”
“因为种种原因,只能在临近的时候决定具体时间。步骤你还记得吧?”
“记得,但是会不会顺利啊?万一联系不到对方怎么办?”
“不用担心,一定会的。没理由不会。”
他总是自信满满的样子,却从不说为什么,这让千佐都不安起来。可是迄今为止,他还没有说错过一次。
“就算联系上了,也不一定能这么急着把他叫出来吧?对方也许时间上不方便呢。”
“那就只能再做打算了。你只要说‘改天再联系’,挂断电话就好。不过,他应该无论如何都会答应才对。不管有什么事,这件事肯定都是最优先的。”
仍然是断然的口吻。既然他这么说,就当做是这样吧。
“我可以这就打电话吗?”
“嗯,拜托了。”
“好的。”
千佐都切断电话,站起来,打开组合柜抽屉,拿出一部手机来。这是义郎的手机。为了这一天,在他死后,手机也没有解约。
她想开机,却发现没电了。抽屉里也放着充电器。她把充电器接在手机上,插头插进旁边的插座。接着开机,进入登录界面。对方的名字在“”行里。
心跳加快了。她用右手按住胸口,调整了一下呼吸,在脑海中组织着语句。木村告诉过她,要怎么讲才比较合适。
她咽了口唾沫,正要按下拨号键,手机却响了。是谁打来的呢?来电号码没有显示。
正犹豫着该不该接的时候,铃声停了。对方挂断了电话。
千佐都迷惘地盯着手机。究竟是谁打来的?难道是打错的电话?刚一开机就接到打错的电话,有这么巧吗?
她等了一会儿,电话没有再响。看来果然是打错了吧。
忘了这件事吧。现在自己有一桩大事必须去做,不能想太多。
她确认了一下屏幕上的内容,按下了拨号键。把手机放到耳边时,听到了拨号声。
忽然觉得忐忑起来。对方如果接了该怎么办?木村说肯定不会接的,但万一呢?是不是挂掉就好了?不行,这样的话,对方会提高警惕的。
不过这种担忧是多余的。没多久,她就听到了转入语音信箱的通知。千佐都放下心来,呼出一口气,握紧了手机。好了,下面是成败的第一个关键。
留言提示音响了,她做了个深呼吸。
“是甘粕才生先生吗?我是水城义郎的妻子千佐都。有件事我无论如何都想和您谈谈,请您和我联系。如果您听到了这条留言,能否给水城的手机打个电话?我想您应该看到了来电显示,不过还是要再和您说一下。”
她把电话号码重复了两遍,说了声“拜托您了”,便挂断了电话。
千佐都把手机继续放在组合柜上充电,自己一下子瘫倒在沙发上。仅仅是留个语音信息,她的腋下就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已经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的目光停留在桌上小小的日历上。已经是三月了。也就是说,离那次相遇,已经过去一年了啊。
那天,千佐都一个人开着玛莎拉蒂,从全身美容沙龙回家。
拐进离家不远的那条细细长长,弯弯曲曲的小路的时候,她的视线忽然被挡住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慌作一团,只知道拼命踩刹车。
但车子在完全停稳之前,就“咚”地撞到了什么东西。千佐都急忙下了车。
路边蹲着一个年轻人,头上冒着血。
“你没事吧?”千佐都跑过去,问道。
年轻人痛得脸都扭曲了,却还是点点头。“啊,我没事。”但他痛苦地按着腰的样子,显然和这句话完全相反。
“请问……你是被我的车碰到了吗?”
“不知道,大概是吧。我正在走着,突然从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