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两人离了管束,寝卧一处,他们宠着对方,也宠着自个儿,倒是折腾出来些孩子脾气。
收了心,二人谁也没再提那些个旧事,捧着书册细细研读,又是半日过去。
用过清淡晚膳,众人捧茶漱口。
已告了长假的邢德全坐在主位上,清咳一声,道:“我已将这几日递来的那些拜邀帖子都推了,你们三个要应试的,就好好的在家里温书,那不速之客有梵音应付,蔷哥儿这两日若无事,同我去外头瞧一瞧此处生计,晚上回来说给你们。”
俞凡捧茶不语,对上四小儿看过来的眼神,略一颔首表示他对邢德全之言的赞同。金陵繁华,此前他随义父俞大家在此盘桓数年,结识甚广,然需得他亲往拜见的人并不多,且在他住进这宅子之前也都见过了,之后那些寻来的,冲的可都是北静王世子。
胤禔这一回出来,除了考试,就只打算了游玩,至于那些个亲朋故旧,等他父亲从北疆回来之后,再论不迟。但他虽打定了主意,却也无法不管不顾人情世故,先前借着病也算有由头,现下病好了,正愁着,得了邢德全给的理由,心中欢喜,私下里少不得同胤礽说一回好意善报的因果轮回。
胤礽叹了口气,正襟危坐捧了书,略有走神,也不知他做下的那些因的果将落在了何处。
暮色暖绒,薛家二房父子从大房道辞还家,父子二人同乘而坐,却是相顾无言。
瞧着静默的孩童,薛二老爷想着昨儿晚上他与妻子的闲话,轻咳一声,道:“蝌儿,今日见的贾家那三位小公子,你看着如何?”
他看?那周公子怕是王公之后,荣国府贾琏倒是气度不凡,宁国府贾蔷与贾蓉不过中平之资。薛家二老爷独子薛蝌,正是清康熙朝十四阿哥胤祯,没喝着孟婆汤就转世而生在此已有三年,他记得他爱恨难舍的阿玛额娘,故此,对今生父母总是亲近不起来,更装不出小孩子模样,索性择了寡言一道。
“贾家三位公子谈吐有礼,不愧是世家子弟。”胤祯随口凑了词句应对,并未抬眼。
“京中有一松瑶书院,收学生从不拘泥门第,蝌儿若是有意,待过两年,为父送你上京去可好?”薛二老爷想着他这儿子素来稳重,只对京中消息极感兴趣,虽舍不得独子远走他乡,但是他妻子所言亦有道理,到底他大哥并非有爱兄弟之人,他那大嫂更是面甜心狠的主儿,商道,他们一房永远被大房压着,不若咬咬牙,从他这一辈儿就该换了门庭。
看来他近日行事着实有些心急了,胤祯垂下眼,不去看薛二老爷的神情,轻声道:“读书的事儿还早,自当从长计议。”
闻言,薛二老爷却有些高兴,他只当自个儿儿子还是舍不得他的,那些个长远子孙计立时抛在脑后,压了压唇角的笑意,道:“听蝌儿的。”
胤祯听音辨意,知薛二老爷误解了他的意思,也不辩解,闭眼假寐。
自胤礽居所出了窥探的事儿,贾氏族人五日内便将被占祭田过往出息折算的银子集齐了,两位族老亲自带人拉了一车银子登门。
俞凡听了侍从禀报,放下书册,冷笑一声,问道:“来人现在何处?”不投帖子便不管不顾的登门,果然是地头蛇的做派。
“回俞公子的话,两位族老现在门房处歇着,马车还停在门口。”侍从回话极是恭敬,亦将忐忑之情展示明白。
俞凡自打开了窍,便对这红尘世故看得极是明白,知人心中所忧,笑道:“遣甄家送来的侍卫出去迎客。唤了琏儿与蓉哥儿、蔷哥儿去前厅吧。”来人是贾家族老,便不能由着他这外人应对了。
一想到这来人又要耽误胤礽几个半日时光,俞凡对贾氏族人极是不喜,起身换了套蓝色棉袍往前厅去。
两位族老不常出门应酬,更兼老眼昏花,自是没将些个佩刀的侍卫看在眼里,兀自气哼哼的等着人来请他们入厅。
跟着他们的侍从却是耳聪目明的,瞧见那几个侍卫的衣饰就白了脸,忙悄声将那些人的来历同两位族老说了。
两位族老白了脸,甄应嘉来见京城里来的三个煞星,他们是知道的,只当甄应嘉是族长风范,有容乃大,不想那甄应嘉竟送了人来给人差使!这可是——
“累两位族老久候,请随我来。”贾蔷含笑而来,轻飘飘一句话将前请略过,只当这是在大门相迎。
就像胤礽私下同贾蓉贾蔷两人评说的,贾氏族人都能屈能伸得很,装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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