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阁里闹的动静不小,林海为他自个儿的发现而心思烦乱,并未出言压制,兼之先前增了巡夜仆从,叫人往歧路上猜测得更多,窃窃私语不免传去贾敏所居院落。
贾敏初闻鸿雁阁中胤礽闹的一场惊动了林海,又惊又怨,抚着胸口缓了好一会儿,方才有心力追问缘由:“琏儿是为了什么发作仆从?”
下头跪着的婢子支吾一番,终是道:“林老嬷嬷与林大娘子都过去请罪了,想是有甚不如意的地方。”
贾敏一呆,只觉心冷,眼眶一红,眼泪正要落下,就听门口婢子通报:“太太,锦瑟姑娘求见。”
贾敏乳娘瞧着贾敏伤心的模样正心疼,闻得此语,顾不得诸仆之别,忙道:“快让锦瑟进来。”她犹记着那日她亲往金陵,见着的是一远近亲疏得分明的知礼少年,并不十分信那跪着的婢子的话,而锦瑟是贾敏的陪嫁丫头,这一回被贾敏派去鸿雁阁照看胤礽几个,对鸿雁阁中发生的事情必是十分清楚。
锦瑟进了屋来,向贾敏行了一礼,道:“太太,琏哥儿说现下夜色深了,他不便过来,就遣婢子来将鸿雁阁中发生的事儿给您说说。”
见锦瑟面上带笑,贾敏乳娘便没将屋中仆婢遣退了去,转头看向贾敏,道:“太太,您再听听锦瑟怎么说的吧。”
贾敏知道锦瑟对她的衷心,将人仔细打量一回,见人面上并无恼色,反可见畅快之意,拿着帕子点了点眼角的湿意,微微颔首。
锦瑟悄悄在心里叹了口气,先前她还当表少爷遣她来回话是多事,不曾想如今府里的刁奴已如此大胆。今日她见识过了表少爷的本事,自然也想给自家姑娘好好出口气,当下道:“太太,今日琏哥儿回了鸿雁阁,便招了婢子几人询问太太这些年过得可好,是否有人在您跟前乱嚼舌根。齐嬷嬷应了几句,周公子便进了来,琏哥儿便没再询问,一盏茶的功夫,林大娘子就过了去,不待琏哥儿叫起就起了身,琏哥儿道人不知礼,林大娘子辩说琏哥儿乃是迁怒,之后林嬷嬷也到了,直接在院子里跪了说来请罪,随后,老爷也被琏哥儿的长随和林清平管家请了过去。”
锦瑟的话颇有些平铺直叙,贾敏听了,一颗心却是落回了原处,心里头却更有一层酸涩涌了上来,定了定神,方道:“我知道了,此事但看老爷处置,你们都下去吧。锦瑟,你与嬷嬷留下,我有事吩咐。”
跪了许久的婢子踉跄起身,不敢抬头,匆匆随人出了门去,擦了擦汗便出了院子,往贾敏院子后头一处两进院落而去。
贾敏屋中。
贾敏听锦瑟将鸿雁阁中众人言语一一道来,先前的心酸再是忍不住,滴了两点泪,看向她的乳娘,轻声道:“嬷嬷,若是我当初听了你的话就好了。”
贾敏乳娘忙安抚道:“太太,现在也不晚,这一回,琏哥儿算是替您把这个事儿都摆上了明面儿,老爷再是不能装着糊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锦瑟也道:“太太,我看琏哥儿是很惦记您,那插屏想来是琏哥儿置办的,甄家太太说的话,想来也有几分是真的。”
“好好的公子哥儿,倒腾这些个小道,也不怕移了性情,大哥还真是顺着琏哥儿。”贾敏评了一句,又道,“你回去尽心照顾琏哥儿,但凡他问的,你都可以答。”
贾敏乳娘点了点头:就该如此,娘家就是初见女子的后盾,受了委屈,若是不回娘家诉说一番,这心就太苦了。
见锦瑟去了,贾敏容色不免有些恹恹,这一晚,她头一回没问林海来不来她这儿歇,径自洗漱就寝。
躺在床上,贾敏却又睡不着了,先前她用着荣国府送来的香,浅眠之症已好了许多,若是照甄家太太所言,那香也是她侄儿调的,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侄儿竟已是如此多才多艺的才俊了?人今日不顾人自个儿的名声闹得这一场,也都是为了她。回想起贾史氏与她的书信,多是叫她贤惠,余下便是教她早些求个孩子,贾敏心头酸涩,这儿女缘哪里是强求得来的?而且,林海纯孝守礼,他们夫妻正经一处不过才两年而已,怎的就都急成了这样!
先前没人替她说话,贾敏虽觉得委屈,但也是选择了忍耐,现在有人替她说出了她的委屈,她竟觉得不想忍耐了。
锦瑟是同贾敏乳娘又说了会儿话,才回的鸿雁阁,见胤礽和胤禔的卧房熄了灯,并未觉失落,明眸一转,瞧见李诚正在门外站着,很是,一边腹诽荣国府几时添了这等规矩,一边上前与人搭话。
李诚早得了胤礽的吩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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