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谦,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一视同仁,坦荡相对?只要你对我光明磊落就好了。”
胤禔一觉醒来,只觉腹中空空,鼻翼微动,看了眼已本未摆设之用的香炉,披衣踩鞋走出帐子,闻声而入的侍从忙奉上清水痰盂。
胤禔漱口润喉,道:“琏儿呢?”
齐宁匆匆而入,答道:“回世子的话,琏公子在隔壁看书。”
“嗯,待我用过膳,再把他叫过来。”胤禔在摆好膳食的案前坐下,净手,提箸,夹了一筷鲜笋。
胤礽听说胤禔醒了,正欲过去看看,听了侍从传话,愣了愣,便坐回榻上继续看书:都活了两辈子了,遇上了坎儿,睡一觉也就过去了,再不成,再用一餐喜欢的膳食,还不成,找个人发通脾气就好了。
待胤礽总算得了胤禔的召见,已又过去了半个时辰,外头雨势仍是不紧不慢,胤礽听着,也觉得自个儿那些脾气都磨没了,进了屋,老老实实的在胤禔对面坐了。
胤禔眼也不抬的递过去一杯茶,道:“听说回来之后,你就没歇着。”
胤礽抬手的动作略有迟缓,笑道:“睡不着。”
胤禔叹了口气,看着人颤颤巍巍的饮了茶,伸出手来,道:“手酸了?”
胤礽干脆的坐到人身边,道:“大哥给捏捏?”
胤禔抬手捏上人手臂,道:“甄家的百日宴是在七月末,咱们早些回金陵好了。”
胤礽咽下为胤禔同周振松安排偶遇的念头,应道:“好,听大哥的。”
甄家宴席,因皇上都给了赏赐,胤禔便也露了面,再遇上薛徽父子与薛循父子,只觉薛蟠变化不少,至少不会一眼看去就叫人生厌。
就是那一双眼仍半点儿遮掩没有,不管不顾的往美人身上黏!胤礽趁着胤祯背对着这边,冷眼斜过去,薛蟠被看得打了个哆嗦,忙追着胤祯去了。
甄应嘉远远地站着,正瞧见胤礽的眼神与胤禔的无知无觉,忍不住叹笑摇头,许是目光停留太久,被胤礽身边的少年蓦然回首看了个正着。
那一双瞳子里的警惕之意,叫甄应嘉心头感慨,举杯遥敬,暗道:这师兄弟两个倒是真看重对方。
胤礽未免瞧见薛王氏闹心,只在前头席上远远瞧了眼那裹在锦缎中的婴孩,回府隔日便闭门谢客,专心读书。
八月时节,京中荣国府里几位主子生辰都在中秋前后,贾赦瞧着二房宝玉的百日并未大办,略安了心,惦念着贾邢氏身子渐重,庄子上虽说准备周全,到底不若京中妥当,便将人接了回来。
胤祉一回府就接着了水清的帖子,情知这是北静王府最小的那一个爱热闹,也不点破,收拾了两样玩物,便登了门。
不想,引路侍从却是将他先带去了梅鹤园。
霍百里与方森杰拧眉坐在上首,见胤祉进了来,摆手令侍从退下,却未对胤祉言语。
胤祉此生头回被两位先生冷待,一时有些愕然,心里还泛上了几分委屈,忽的就几分明白胤礽全力护着水泱的缘故。
霍百里看了径自品茶的方森杰一眼,轻咳一声,道:“琮儿,我记得你素来喜欢医术。”
“是。”胤祉先答了话,才眨了下眼,医术?眼眸一转,胤祉瞧见榻上放着的檀木盒子,守在袖中的手抖了下——这东西不是该在北疆霍青手上吗?!
方森杰见胤祉的眼神黏在木盒上,开口问道:“霍青随身带的药丸是你做的?”
“怀瑾可是中毒了?”胤祉抬眸看着霍百里,瞳中满是惶恐。
霍百里被人看得一愣,忍不住瞅了眼方森杰:看你把孩子吓的!
方森杰却是笑着看回去的:瞧你那点儿本事,叫孩子们都看透你是最心软的那个!
胤祉将两位先生的眉来眼去看在眼中,略放了心,心里的委屈也不藏了,眉头皱着,眼眶红的,好像下一瞬就要落泪。
从来哄过孩子的方森杰心里也有点儿慌,先下手为强将差事推给霍百里:“师兄,北疆之事,你来与琮儿说说。”
霍百里磨了磨牙,对胤祉招了招手,道:“琮儿过来,放心,怀瑾无事。”
胤祉挨着霍百里坐了,红着眼抓着人衣袖,低声道:“这里头解毒的药丸,是我和哥哥叫医馆郎中照着医书上方子做的……可是谁在北疆被伤了?”
霍百里拍了拍胤祉的肩膀,道:“北静王伤了,幸有你这药丸,性命无忧,只是需得将养些时日。你给瑾安写信的时候,叫他们安心。”
胤祉心念急转,北疆主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