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刑改为鞭刑,老爷扔出去多少令签,便抽他多少鞭子,如此即便伤筋动骨也不至于丧命。上面就是问下来,鞭子也比杖刑轻了不少吧?”
“嗯!好!还是师爷智思高远啊!”县令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就按师爷说的办!”
“是老爷您宅心仁厚啊!”师爷也得意得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将此人绑缚于衙门外大街上施刑,就让外面那些贱民都好好看看冒犯您官威的下场!”
县令与师爷四目相视,两人笑的更加得意。
衙门外大街上,时值正午,往日嘈杂熙攘的人群此时围出一小片空地。
人群正中,一个年轻书生被绑立于柱子上。烈日刺得他睁不开双眼,干裂的嘴唇时时传来虫蚁撕咬般的刺痛。
即便当下是记忆重现,那痛苦的感觉也令他如同身受。
“这人谁呀?犯什么事了?”
“这人我认识,是齐举人的孙子,齐秀才的长子!都是本分人啊!”
“是他呀!我听说齐秀才和他娘子都被盘龙山的给杀了!这怎么又把他给绑这了呢?”
“不知道啊!我还听说……”
“啌!啌!啌!”一个衙役拎着面铜锣敲了三下,围观者的嘈杂声立即降低了不少。
“肃静!县令大人到!”衙役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伴随着这一声围观的众人纷纷向后退出几步扩大了正中空地的面积,但仍有人小声地议论着。
县令在一众衙役的拥护下从衙门大门走出,身后的衙役迅速在人群面前围出一个圈来,将书生与人群彻底隔离开来。
一个衙役搬来一把椅子放在县令身后,县令立即顺势坐了下来,身旁则站着他的师爷。
县令清了清嗓子,一个衙役立马捧着茶壶来到县令面前。县令抓起茶壶啜了几口,交给躬身站在一侧的衙役。
“各位乡亲!”师爷发话了,“这位就是安羌县的父母官,宋县令宋大老爷!平日里爱民如子啊!近来我县遭旱饥民流散,县令大人是日思夜愁,寝食难安呐!”
县令看了一眼师爷,微微点头,露出满意欣赏的笑容。
“但是,竟然有人胆敢诋毁老爷,冲撞衙门!此人非但不思刻苦读书为朝廷成材立命,反而口出狂言悖逆老爷!”师爷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围观的众人纷纷开始议论,声音渐渐嘈杂。他很为此满意。
“怎么会呢?怎么会是他呢?”
“这么老实的人想不到……”
“我看这其中必有缘故!定是……”
“啌!啌!啌!”衙役又重重地敲了敲铜锣。
师爷还想说什么,却被县令挥手打断。
县令走到书生面前,鄙夷地盯着他看了看,忽然从一旁衙役手中夺过鞭子用力地抽打出去。
“啪哒!”一声未散,齐峻的胸前瞬时被鲜血渗出一条血色的鞭痕。
“唔……”他强忍着胸前钻心的灼烧般的痛感,皱紧眉头狠命地咬着牙关,他不想在这狗官面前表现出恐惧和懦弱。
县令将鞭子掷到脚下,眯起眼睛拍了拍他因疼痛而抽搐的苍白的面颊,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行啊还挺硬气!那本官就让你忍个够!”
随即示意衙役捡起鞭子:“给本官狠狠地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