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绪自如颇有些不自在地命令起来:“你把我接下去。”
宴清河便瞬间飞身上树,他抱着绪自如安安稳稳地落了地,随后问他:“你想吃什么?”问完后想到刚刚何枕说的,小孩子喜欢面目、语气和善的人,他抿了抿唇,有些不太熟练地用软下来的语气再次说道,“我带你去,可好?”
宴清河不习惯这么说话,乍听下来有股低三下四的味道,他这话说得扭捏,十分不熟练,绪自如坐在他怀里听得也怪别扭的。
两人这么四目相对看了片刻,宴清河的嗓子愈软了下来,这次倒比上次听着正常了些许:“镇上有位阿娘做的糕点很好吃,我带你去吃,可好?”
绪自如迟疑了好片刻,他暂时还没想离开慈善堂。
东伯一双完好的腿、何枕及他夫人,还有那个奇怪的养子这些事情,他都还没弄清。
还在犹豫间,他肚子又咕噜叫出了一声。
绪自如有些尴尬,他伸手抓挠了会儿自己没梳洗扎好的微卷头发,宴清河抱着他往慈善堂外走,嘴上又哄:“待会儿你想回来我再带你回来,可好?”
绪自如觉得烦,觉得宴清河吃错药,觉得宴清河鬼上身。
但抵不住肚子一直在叫,最后只默默吐出了个“好”字。
说完之后只觉得自己心性不坚,糖衣炮弹便能炸得他失了本心。
他想宴清河曾经或许也对小孩子的他这么温和过,不然他怎么能记了宴清河一辈子又一辈子。
一会儿又给自己找理由开脱,想着自己这肉身是个几岁大的小孩,心志不坚定很正常。
反正一个人总是不可能往同一个井里连着跳好几次的。
绪自如向来自诩洒脱之人,可是对着宴清河心情却总是反复。
总是被宴清河拿捏情绪这一点让他有些不甘,坐在宴清河怀里看这个人就更不爽起来。
宴清河抱着绪自如用了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就从和善村到了平水镇,镇上比村里热闹些许。
虽然尚处饥荒年间,但镇上唯一一座酒楼里仍坐了四五桌人,小二端着盘子在桌与桌之间穿梭,嘴上跟人说:“都是野味。
昨天去山上打的,今早才杀,新鲜着呢,现在这年头,可难吃到这些了,吃完今天明天就没了。
掌柜说经营不下去,过不了几日便要把这间酒楼关了。”
绪自如被宴清河放在座位上,十分感兴趣地盯着那说话的小二。
这些跑堂的说话特别有烟火气,过去绪自如去酒店喝酒,常常喝着喝着便跟小二聊起来。
他们也什么都能说,上到京都里的达官显贵、山上修仙问道的能人异士,下到自己家隔壁寡妇夜会情郎,说得是津津有味,绪自如听着也是十分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