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色走。”
离天黑还有两三个小时,走到半路的队伍已经接到了马上折返的通知。
虽然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意思,但是各支队伍已经嗅到了危险的信号,因为命令中还有一条,就是注意隐蔽。
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各支队伍的主官心里暗暗忖度,但是却没人敢问出口。有了这一层顾忌,回程的时候动静就小了很多,甚至很多队伍都是打散了队形,分几路回防的。
“不知道赶不赶得及。”贺朝阳第一次开始后悔起自己的莽撞来。
“别担心,”秦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也许你这一次反而莽撞对了。”
“怎么说?”
“如果不是你大规模的调兵,极端分子可能还不敢出手呢!云舒追踪他们几年,始终不能将之一网打尽,现在你把兵调走了,那些人都活跃起来,反而是个绝好的收网机会。”
“可是一旦处理不善,百姓们就遭殃了。”
“拔除毒瘤的过程很痛苦,也一定会有牺牲。”秦炜见惯了生死,反而比较淡定“你放心吧,这次调兵的事是我出面协调的,无论如何,我都保你平安。”
“真他娘的伟大。”贺朝阳斜睨他一眼。
“伟大谈不上,但是我必须为秦贺两家找好退路。”秦炜说道:“当年梁总理就说过,平定西北者,非贺朝阳莫属。我不能让你在西北未定之前,折断了翅膀。”
“得了,别跟我说这些大道理,去看看知夏的小队潜入矿洞了没有。”贺朝阳挥了挥手,钻进了帐篷。
天刚擦黑,一些守在玉山外围的队伍就接到了紧急返程的命令。
临时帐篷中已经架起了应急灯,贺朝阳和秦炜看着摊在桌上的矿洞结构图,不时地交换一下意见。
“报告!”刘知夏清声道。
“进来。”
此时是非常时期,刘知夏也恢复了一贯的军人作风。
“怎么样了?”
“一队长带着人从后山的一条废弃的巷道进了山,目前还没传回消息。”
“花越城带的人手探听清楚了吗?”
“根据徐学海的描述,花越城带的人有八个,但是根据实际排查,埋伏在玉山的人不只这个数,保守估计大约为二十人。”
“能探明他们的具体位置吗?”
“不能。”刘知夏据实以告“这些人隐蔽的很深,有几个方位是靠我的直觉推断的。”
“不要小看你的直觉。”秦炜军人出身,从来不会小看所谓的直觉,因为危急关头,通常都是这种诡异的感觉在救命。
“仅凭二十多个人就要把全天山的力量吸引过来,花越城的胃口真不小。”贺朝阳道:“多亏了云舒的情报,不然我这次就要犯大错了。”
“人之常情吧。”秦炜拍了拍他的肩。
刘知夏站在角落里,想说什么,终究是咽了下去。
天擦黑的时候,花越城开始了第二轮谈判。
凌未不知道遭受了什么折磨,整个人的状态有些萎靡。
“天黑了,贺书记吃过晚饭了没?”花越城的声音阴恻恻的,混合着玉山沁凉的空气,特别的扎人。
“托你的福,我第一次在风景这么美的地方用晚餐。”
“你还真能吃得下去?你的心上人到现在可一口水都没有喝过呢。”花越城说着,揪起凌未的衣领,强迫凌未扬起头来让贺朝阳看个仔细。
“我没事,不要担心。”凌未脸色苍白,声音沙哑。
贺朝阳凝视着凌未虚弱的模样,心都快碎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将人折磨成这样,花越城到底对凌未做了什么?!藏在口袋里的拳头紧紧握起,整个人却愈发平静,道:“花先生真大方,竟然连口水都不给喝,是不是贵方物资短缺?”
“不要妄想套我的话了,”花越城得意道:“我这边什么都不缺,只是舍不得分你这小情人一口罢了。”
“花先生,请注意你的态度。”贺朝阳义正言辞道:“凌未同志是我的老上级,不是什么小情人。”
“到了如今这地步,你还想撇清呢?”花越城的刀尖在凌未耳朵上挑了挑,血痕丝丝缕缕地落下来,映红了雪亮的刀尖。
贺朝阳心疼的快疯了,他恨不得扑上去一刀捅死花越城,把心上人解救出来,可是面对现实,他只能拼命保持冷静。
“不是撇清,只是不能容忍污蔑而已。”
“得了,你也别装了,”花越城显然失去了耐性,道:“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我的作风你也不陌生,你怕这些话传出去影响你的仕途,其实你想的太多了。”
贺朝阳沉肃着脸,不说话。
“过了今晚,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