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金国大金寺内
顺着山壁凿出来的石阶每一段都平整宽阔,一直延伸到几千尺的山顶。现在正是杏花和桃花交替盛开的季节,整个山都是绯红色一片赏心悦目。山脚到山腰之间零星的僧舍和佛殿,就被松木和一片绯红遮掩的若影若显。而长公主修行的玉女殿就在这金山之巅,眺望上去只见楼台被浮云环绕,人影无踪。
暮色接近的黄昏,尉迟鹤父女二人各乘一车一行数十人抵达金山下。已经接到消息的寺院主持率众等在台阶下,一番礼节客套话之后父女二人被迎进专为官员和眷属来进香休息的客房。方才在山门口,寺院主持他们对自己的那份恭敬,才把父亲敲醒。不然,他的心里自己的女儿就还是那个别人口中的呆子。好在马上就要见到母亲了,不去想这些不快,也不知她这些年在山巅的玉女殿过的如何?心里恨不得马上飞步上山见母亲。
客房院子的客厅中主持玄陵子正在叙说长公主这些年的状况。慈眉善目的黄袍主持有些无奈地道:
“长公主她千金之躯照顾生病的仆人,贫僧几番请轻功好脚力好的弟子去殿前请愿差遣,公主殿下都是拒绝。今年,协助修葺殿舍得小僧回来说,公主殿下的侍卫也病了。贫僧亲自上殿去诊脉过了,那侍卫内脉虚损的利害,贫僧只是给了几付药材勉强维持住暂无性命之忧啊!”
尉迟建德面露忧色赶忙回应:“有劳主持了!”
这几日,尉迟鹤一直在寻思着找一位轻功好的师傅教自己。听见这方丈说有弟子轻功好,忽然眼前一亮。能把一名受伤的侍卫移动到山下来,这轻功能不好么?
若是自己的轻功好些,到时候在燕国也少些受人欺负不是?见缝插针,等到父亲和玄陵主持说话停顿的当口,急切地问:“主持师傅所说的轻功好的弟子,可否为我引见引见呢?”
尉迟建德很反感自己女儿这般自作主张地搭话,面露一丝不快。尉迟鹤紧跟着说:“最近金城里出了一个采花贼,此贼轻功了得祸害良家妇女无数。”
言罢,一扫尉迟建德的紫红脸泛白,刚才的不快很快愧意难耐地微低头。玄陵主持一听慈眉微皱,白胡须有些颤动。尉迟鹤收回眸光继续说:
“如果,真的实力强,我会引见给太子殿下的。”尉迟鹤很有信心地对主持玄陵说。
玄陵主持眉头一舒展略微沉思,这座金山寺有三百年了。以往平天太后每一年都回来进香小住几日,现在皇室似乎遗忘了这里。长公主毕竟是嫁出去的,少了太后生前的庇荫,在这山巅五年多还要靠他的照应。虽是旧居山寺,可这皇室如今是端木皇后和太子金岱曦有实际的势力。
玄陵主持缓缓地招来一个小僧,神色和方才一样的平和看不出他的心绪:
“去到伙房把火力仁唤来吧!”小僧快步去了。玄陵主持接着说:
“这个弟子自幼至今没有踏出过山门,这些年往山巅送柴,送蔬菜米粮都是他送的。正好,也亲口把他所见给郡主和候爷禀报!”
方才出去的小僧很快带来一个身高八尺的俗家弟子。尉迟鹤在现代有看过几本面相的书籍,第一眼就震惊的是轻功好难道不是骨骼清奇且身形如猿么?只见这个人虎背蜂腰,目光清冽。鼻隆高且偏窄,说明他生于接近极寒的地区,因该是西伯利亚范围。他的眸色淡蓝却不够深邃,眼褶很宽至少他不是南月国人。他穿着和僧衣同色的姜黄色短打表情憨厚地向客厅的人物躬身一一行礼。
尉迟鹤在这一瞬间凭着直觉,她认为这么一个天生贵相的人不该埋没在这座深山古刹中。如果给他换上一身的锦袍他的俊逸风姿决不会在表哥金岱曦之下。只听他开口说话间竟然如晨钟暮鼓般的磁性:
“回候爷,郡主;长公主殿下她素以青灯古佛与经书相伴,但就是相随的张嬷嬷生病两年年让公主受了些体力的苦。”停住话看了一眼玄陵主持,主持未作何表示他继续说:“去年,张嬷嬷病愈了公主的侍卫锥子病重了。我是上山送干果和茶叶才得知,此前公主一直没有让我们知道。”
他的语调是那种心思纯净的人的不卑不亢。玄陵主持眼观这父女二人没有什么心绪的显现,他便右手轻轻地捋了捋雪白的胡须。
等着火力仁说完,尉迟鹤连忙接住话茬:“我娘在这里有劳主持费心了!那么,我有个不情之请,这位,火师傅可否愿意到我家为我等姐弟传授武艺?”
玄陵主持还在犹豫深思地捋着雪白须,尉迟建德倒是也对火力仁有兴趣。他也是一直在大量这个火力仁,这人这么年轻似乎不到双十的岁数。轻功好到可以自山下到山巅的两千八百尺之间一日内数趟来回。当下就脱口而出:“鹤儿,好眼力!这位小师傅我重金聘请到府做我那犬子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