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这话任谁听了都会快楚紫寒好。
“老奴深知夫人顾忌什么,但是老奴想要说,公子是整个灵楚国打着灯笼都难找的才子,有他在朝堂之上,别人才不敢觊觎皇位,太子殿下不会做出伤害对自己有帮助的臣子。”
简言勾唇一笑,肖佬儿倒也有这么一双慧眼,还好没有昏花。
腊月听了之后,才明白过来简言的意思。
“你们都起来吧。”简言指着地上的几位,“去给我准备热水还有干净的衣物,就放在公子的房间。”
“是,奴婢这就去。”
几人走了之后,简言扭头看着肖佬儿,“我敬你,是因为你是一个明白人,不似那些婢女,只要能够生存,在那里都一样。而你,若是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皇上赐给太子殿下的启蒙老师,奈何楚紫寒自小聪明过人,你这位老师估计成了谋臣。不过说来楚紫寒也够狠心的,都是老师了,还让急来做状元府的管家,真是辛苦了。”
肖佬儿身子猛然一颤,一脸的不可思议。随后他平静下来,伸手捋了捋短短的胡须,“夫人果真料事如神。不错老奴确实是殿下的启蒙老师,殿下自小聪明过人这是整个灵国都知道的事情。但是夫人,有时候聪明过头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夫人这才真的是冤枉了太子殿下。”
简言不以为然,“不是我冤枉他,是从现在起,除了我夫君,我谁都不会相信。不管他做不做手脚,被我发现,那可对不起,我能活着从西域天山回来,就一定有能力,素手毁他江山。肖伯你也是聪明人,希望我不会第一个拿你们开刀。”
肖佬儿一脸的委屈之色,她真冤枉了太子殿下。
腊月搀扶着简言朝着景笙所在的房间而去。一路上,她都沉默着,并不是没有话说而是简言刚刚的那句话,除了景笙谁都不会相信。那么她们呢?也不要相信?
简言踏进了大厅,扫了一圈后停留在里面的房间,她指着那房间问,“那就是他住的房间?”
腊月点点头。
简言大步走进去,腊月跟来之后,提着袍子跪在地上。
简言蹙眉,“你这是做什么?”
“主子,我们冬虫夏草,寒冬腊月,都是随着公子一起从小镇跟来的,对待您和公子绝对不会有二心……”
简言眉头蹙的更加深了,她弯腰伸出手将腊月从地上拉了起来,“你们几人我知道,你别往心里去,我刚刚的那一番话不过是试探他们的,你呀……”
她伸手点了点腊月的眉心,“夏草那丫头,爱贪玩。你比她年长,又和我年纪相仿,倒也是个有主见的人,今日怎么就糊涂了?”
腊月面色一红低着头,伸出手环着她的腰,眼睛红了起来,“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天天看着公子一点点消瘦下去。房间的灯几乎都是燃到天亮,根式没日没夜的帮着殿下处理朝廷事物……”
简言面色沉了沉,片刻才道,“书房在那?”
腊月伸手拂了眼泪,“就在隔壁房间。”
简言准备走出去,两名丫头抬着热水刚好进来,她停下脚步扭头对着腊月道,“我还是梳洗之后,再去看吧。”
腊月点点头,“我来伺候您。”
简言含笑的退下了那两丫头,转身进去之后,看着腊月将房门关上。
麒麟兄弟一直隐身在院子里东西看着,玉麒麟嗅了嗅,“为什么会有小魔王的气息?你闻到了没?”
火麒麟点点头,“在客栈我就闻到了,只是客栈的气味不够浓,这里才浓。”
玉麒麟和它对视一眼。
“难道……”
火麒麟点点头,“八成是他没错了,只是那丫头还不知道而已。”
“那位公子出征了,我们要不要前去?”玉麒麟顿时高兴起来。
火麒麟瞪了它两眼,“他出征了,又不是去玩,人类的事情,咱们不要掺和。”
玉麒麟点点头,鼻子又嗅了嗅,“这里还有仙。”
火麒麟瞥了它两眼,高冷的转身离开。
简言换了女装,从房间出来,正好对上迎面而来的麒麟兄弟,“你们刚刚去哪儿了?”
腊月诧异的左右看看。
“没有去哪,就在院子逗留。”玉麒麟跳上椅子上,看着腊月四处张望。它伸出了舌头在腊月眼前晃。
简言眉头一蹙,“吓到了我婢女,让你好看。”
腊月只觉身边一阵阴寒的冷风吹过,她缩了缩身子,慌忙朝简言挨近了些。
“主子您在和谁说话,感觉好阴森。”腊月瑟瑟的说道。
好歹梓染和果果还能看见,现在是完全看不见的东西,她能不害怕?
简言拍拍她手,“是两只麒麟,我怕它们现身会吓到你们,其实和梓染一样可爱。”
“麒麟?”腊月诧异的抓住她,“让它们现身给奴婢看看,奴婢不怕了。”
玉麒麟大步走到腊月的面前,一点点现出身子,腊月毫无准备去看到了它尖叫一声,两眼一闭,就这么倒了下去。
简言脸色沉了下来,伸出手接住她身子,听玉麒麟委屈道,“这不管我的事,是她自己……”
“发生了什么事情?”
简言蹙眉,看着慌忙跑来的两位丫头,她再看看玉麒麟松下一口气,“没事儿,这丫头不禁吓,一会儿就醒了。”
她伸出手指对着腊月的眉头轻轻一弹,她便悠悠的睁开眼睛,心有余悸的拍怕胸脯,“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没事了,你们都去忙吧。”简言松开腊月身子,对着门口那两名丫头挥手。
待丫头走后,腊月左右看看,“它们走了?”
简言挑眉转身,“没有,在你身边。”
腊月一听浑身发抖,连忙跟着她进了书房,“这比出现还可怕。”
简言愣愣的站在书房,桌上的砚台还是在小镇买的,桌上的墨汁、宣纸,都是宫廷御用的。书卷整整齐齐的摆在书架上,桌上也是纤尘不染。
简言瞥了一眼床榻,指着道,“他都睡书房吗?”
腊月点点头,“公子时常办公到天明,睡觉的时间很少。”
简言嘴角抽了抽,“这个笨蛋,就不该心疼他。”
她虽然这么说,心里依旧很心疼。
她走过桌案边坐下来,伸出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摞白纸,一页页掀开后,诧异的想让她掉眼泪。
你走的第一天,我追了好久,你比我狠心,始终不回头。
彻夜难眠,对影到天明。
我想好了,你都能对我狠心,我为什么不能狠心?
简言一个月了,死了没?没事,我会陪你。
听说天山猛兽很多,别太丢脸。其实丢脸也没关系,打不过咱们就逃,别死撑着。一个公主而已,你的命比她尊贵。
两个月了,再不回来我可要纳妾了。
简言,简言,你若死了,我道阴曹地府也不会放过你!
还有十日三个月,果然你还是比我狠心,可以不管不问,而我却要饱受这等相思苦。
我们,夫妻呀!
……
我们是夫妻!
简言伸手捂着嘴巴泣不成声,她能够感受到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写下那些带着相思苦的字。那一撇一捺不拖泥带水,柔软适宜,苍劲有力。
简言将那摞宣纸放在一旁,拉开了抽屉,一把画扇出现在眼前。她伸出手拿出来,轻轻展开来,映入眼帘的是那血红的一点红。
“他近来身子可好?”简言抬眸看着腊月。
腊月紧了紧喉咙,“前段时间,因为对主子思念过渡期,加上整日熬夜,一直咳喘不停……”
简言越听面色越阴冷,那画扇上的血八成就是他咳出来的。孤芳不自赏,寒冬腊月的一枝梅,摇曳生姿。
那被他勾画出来的梅花,诧紫嫣红,还有那零落成泥的梅花,她仿佛看到了雪天那孤傲的一枝梅,风中摇曳。
他拿梅花比喻身在天山的她吗?
她翻过去背面确是一片白,只有角上写着:赠吾妻,简言。
她深吸一口气,瞥了一眼黑墨,腊月很懂得察颜观色,大步上前提着衣袖开始研磨。
她坐下来,拿起了笔,想了想,写了几句诗。
君若磐石,妾如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