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笑得像一个孩子,但实际上,阿德也知道,他确实就是个孩子。
一十九岁,能有多大。
许多人二十多岁,可能还彷徨在这个世界上,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想做什么——
包括他自己,前世的他自己。
那个时候,他债务缠身,每天都有债主上门讨债,原先他家并不算贫穷,可经历了几场官司,几次赔偿和抵押的折腾,这个家庭,逐渐朝着家徒四壁的方向发展了……
生活本身尚且是艰难的,他那时候甚至想过自杀,就让他彻彻底底自私一回,离开这个世界,离开所有的谎言,纷争和痛苦……
可他最终还是没有,生活本身就是艰难的,可人还是要努力活着。
这一世,是你能够掌控的唯一一世。
“我真正想做的事情,因为有人已经先我一步做了,甚至能比我做的更好,所以,我如果努力了,甚至是奋不顾身地开始努力,如果失败了,那该有多么丢脸。”
他似乎觉得好笑,的确也笑了出来,仿佛在透过如水的时光,看到当初畏惧的自己。
年少时候的想法,的确单纯地很。
“三皇子七岁能将一把长缨使得出神入化,八岁能将长剑运用自如,十岁则兵书全被背诵出来……”阿德没有接着说下去:
“传闻之中,三皇子当真厉害。”
“确实。”二皇子不否认:“他学地比较早,而且着实聪明,加上军中名师传授,他本身又是勤奋好学之人,能有此突飞猛进的结果,完全可以理解。”
阿德似乎在这声音之中,听出了一丝不甘的感觉。
“但,如果是论当初,我并不比他差。”二皇子吴风然道;
“只不过,那时候三弟更得父皇宠爱,虽然现在也是如此。父亲一心想要我们两兄弟文武双全,两项之中,有一门更擅长的。”
“而三弟表现出来了异禀的武将天赋,我就被安排进了太书院了,每日更偏重的,是文书的学习。”
阿德从这之中,听到了一丝不甘。
这无论在哪里,虽说都是自己的孩子,手心手背确实都是肉,但就是最公正的,心里也没有办法一碗水端平。
人都是有偏好的,而在孩子身上,能做到的,就是尽量公正。心里可以偏袒,行动上却不能太过。
阿德这一辈子,看过了不知道多少人,深受原生家庭太过偏心的痛苦,分明同样是人,有的还是是含在口中都怕化了的,有的则是充话费送还不要的廉价的赠品。
同样是人,怎么就在孩子身上喜恶这般分明了。
只是,在阿德看来,这孩子似乎还好。并没有遭受太多痛楚和不公。
“我虽然不愿,闹过两次,但父王下了重令,十年之内,不允许我学武。”
说到这里,阿德露出来分明的惊诧。
他不知道内情,素来只知道这吴风然和吴楚新虽然是兄弟,但总爱恶斗。
却不曾想,这两兄弟还有这样的过去。
“我心中无比委屈,可是……我终究还是接受了这个命运。不能习武,总比被赶出皇家得好。”
他惋惜摇摇头,自嘲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