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很复杂,下了车慢慢说。”月饼四十五度角仰望夜空,悠闲地吐了个烟圈。
我拽着行李下车,李奉先一个油门就窜了,灌了我满嘴汽车尾气。瞅着月饼这时候还在摆造型,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月无华,如果不相信你,我这一拳早就砸断你的下巴了。”
“你也要有这个实力才行。”月饼从背包里掏出手机丢给我,“如果你不相信我,干吗要跟来?”
我接过手机,早就没电了,顺手连上随充:“我以为你丫被下了什么蛊,要不就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上,不能当面说。”
“怎么发现的?”月饼摸了摸鼻子,自顾自站在街边看着酒吧进进出出的人们。
“我有两台手机,分别联系你和编辑,昵称相同微信号不同。发给你的那段语音,是联系编辑的微信号,根本没有加你。你是在我昏迷时把我加上的吧?”我摆弄着手机,顺手拍了两张从酒吧出来的小姑娘,“吃火锅,衣服会有火锅味儿;吃烧烤,会有烧烤味儿对不?”
“那又代表什么?”月饼整整发型准备进酒吧。
我开了手机,微信里一大堆编辑的催稿信息,头都要大了,回了句“有要事,回头再聊”,才说道:“你回来的时候,身上有股子土腥味儿,和这个城市的味道一模一样。在一个城市待久了,自然就有那里的味道。更何况你丫这么冷静的人,发现了摄像头居然不调查,直接跑到这个城市?月公公什么时候这么冲动了?”
月饼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外星人:“一个来月没见,长脑子了?”
“我脑子一直很好用。”我打了个响指,心里多少有些得意,“平时太聪明,怎么能显出月公公您那点儿小心思。”
“进去吧,里面是一个你想象不到的世界。”月饼抬头望着酒吧logo,眼中透着一丝迷茫。
“我想确定一件事情。”我犹豫了许久,还是问了出来。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我绝对不会进这家酒吧。我可以允许朋友做错事,却很难原谅朋友的欺骗。
“老实告诉我,你什么时候知道镜子里面有摄像头的?”
“刚搬进去没几天就察觉了。我一发现被监视,就开始调查,才追到这里的。我觉得你当作家挺好的,实现了你的梦想,没必要再被牵扯进来,所以没告诉你。来了之后才知道,终极选择的时间还没有到,而我又根本不可能独立完成这件事情,只好在招聘书寄过去的时候赶回去。”
“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你不能代替我去选择梦想对么?而且,我的梦想,就是能够和最好的朋友经历不同的人生。”我把编辑能联系到的手机塞进了下水道,“走,进去!”
月饼嘴角微微上扬,笑了:“南瓜,这次的选择,可能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重,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我们早就回不去了。”迈进酒吧那一刻,胸口一股热血,燃烧着我许久未曾有过的豪气。
四
进了酒吧,烟草味、酒精味、香水味混杂着喧闹的音乐,与街道的冷清格格不入。
音乐实在太洗脑了,我不由自主跟着节拍扭动:“果然是想象不到的世界,我以为是泰国曼谷rca娱乐大街出现挖眼人妖的蛊人酒吧。”
月饼居然也晃着肩膀,说话都透着一股子r&b:“比那里,有过之,无不及。”
“好好说话!”
月饼眉毛一耷,苦着脸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在这里待了一个月,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脑补月饼这么高冷的人,天天“摩擦摩擦,似魔鬼的步伐”,确实很有喜感。刚想调侃几句,从人群里挤过来一个人,远远就冲我打招呼。
晶亮的小眼睛和两条略向眼角耷拉的淡眉很有喜相,我心里一愣:这不是那个号称“异徒行者第四十七代接送人”的李奉先么?他不是开着出租车溜了么?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了?
“我靠!兄弟,你可算来了!我叫李隆基。”那哥们儿一点不见外地捶我肩膀一拳,“开车的是我弟弟。”
“杨贵妃最近过得还好么?”我忍着笑一本正经问道,心说这哥俩的爹妈还真有幽默精神,给俩儿子起名,一个吕布一个唐明皇,闹哪门子幺蛾子。
“哈哈,有文化就是不一样!”李隆基竖着大拇指,“不愧是大作家。”
“下午进去一组?”月饼从李隆基出现就心事重重的,似乎很紧张。
“估计没戏。”李隆基抓着乱蓬蓬的头发,“跟我来吧,你们是第七组。”
月饼这才面色一松点头“嗯”了一声。这时舞池里突然有个女孩神色极度兴奋,满脸潮红地指着月饼:“大神!”月饼头都没抬,慌慌张张就想跑。更多女人看到了月饼,潮水般涌来,把月饼里三层外三层包了个严严实实。月饼赔着笑脸,尴尬地戳在女人堆里,和她们脑袋凑一块儿,四十五度角自拍。
我被挤到人群外面,和一群满眼妒意的男人并排站着,心说月饼当了明星?看这架势知名度不低啊!
“兄弟,月无华本来让我保密。既然是兄弟,那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你说是不?”李隆基神神秘秘地凑了过来。
“有屁就放!”
“终选时间还没有到,月无华就自己找来了。馆长不允许他去破阵,结果月无华异常执着,放了几句不让破阵就怎样怎样的狠话。馆长拗不过只好答应,和月无华约定,破阵失败一次,在酒吧领舞一周。”李隆基满脸羡慕地望着月饼,“长得帅也就罢了,舞跳得还好。这不才一个月,大姑娘小丫头都成了他的粉丝。很多女人还慕名而来,就是为了和他合个影。”
我听罢如同五雷轰顶,“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月饼居然在酒吧里领舞!细想一下,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他总共破了多少次阵?”
“每天一破。”
“哈哈哈哈哈!”我实在忍不住了,笑得肚子要抽筋。
“对了,你来之前月无华和馆长保证了,天下没有你破不了的阵。”李隆基语气里有点怀疑。
“他说这个我不犟。”我微微一笑,做云淡风轻状。
“所以如果破不了,你们俩一起领舞。”李隆基摇了摇头,“兄弟,自求多福,这可是个体力活,而且没工钱。”
“什么?!”我情急之下差点拔出瑞士军刀,敢情月无华这个畜生是逼急了没办法才喊我来搭伙的?
五
月饼急赤白脸地合完影从人群里挤出来时,我已经抽了三根烟。月饼摸了摸鼻子,难得嬉皮笑脸一回:“晓楼,久等了。”
“差不多该你们进去了。”李隆基摸出手机看看时间,“那两个也应该淘汰了。”
我鼻尖冒出细细密密一层汗珠,手心潮湿,久违的兴奋感让我有些战栗。
“别紧张,没什么危险。”月饼低声嘱咐道。
我伸了个懒腰:“嗯,大不了失败一次当一周舞男。月公公放心,我绝对不会再试第二次。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您在这里安心当舞神,我老老实实回去写小说。”
“魂淡!说好了保密!”月饼双眼喷火,盯着李隆基转进吧台后面小仓库的背影,手里多了几根桃木钉。
认识月饼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恼羞成怒,心里无比痛快:“无华,待小爷救你于水火之中。”
月饼难得跟在我身后没作声,我推门而入,才发现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没有暗室机关,这里居然是个小院落!
门“吱吱呀呀”关闭,隔绝了酒吧嘈杂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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