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消障”,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我隐隐猜到月饼之所以很执着地要担任“异徒行者”的原因了。
“你第一次出现异常是在两个月前,我偷装了摄像头。在印度‘食人族’部落,我跟着族长卓卡学过古梵文,你说的那段话是最古老的梵文62188。”
“视频还有么?”
“就是因为第三段,我才去古城寻找图书馆,”月饼很无奈地摇着头,“天天守着精神病人,糟心得很。”
我气不打一处来:“你才精神病,偷拍我!居然不告诉我,还有没有最基本的信任?”
月饼板着脸:“你看完就知道了。”
第三段视频:
书房光线很暗,电脑没有关机,只能照到书桌前一小块范围,被子卷成一坨堆在床角,床上映着窗户倒影,一个人影蹲在窗沿上,缓慢地爬动。
窗帘挡着看不到那个人的模样,姿势十分怪异,好像手脚被捆着,身体左右扭动。我看得寒气直冒,也就是月饼心理素质好,换我估计早被吓死了。转念一想,窗沿上这个人肯定是我,又惊出了一身白毛汗。
我停了几秒钟,仰着脖子四处张望又缩了回去。窗帘中央鼓起个圆包,慢慢向两边分开,一丛乱蓬蓬的头发顶开窗帘。
“南瓜,你最好有些心理准备。”
我正看得紧张,被月饼这句话吓了一跳,怒瞪一眼表示愤怒!月饼吹着口哨点了根烟。
视频里,我摆动着脑袋,身体向前倾斜,“啪”地摔在地上,继续扭动身体在地板上爬行。
(真不知道月饼当时出于什么心态,居然把镜头拉近,结果好大一张脸出现在屏幕里。)
我紧闭双眼,脸色苍白,舌头舔着嘴唇,就像一条即将冻僵的蛇。
爬到电脑旁,我直挺挺地撑着地爬起,打开新的word文档,写下一行文字,删除又重新写,反复十多次。由于拍摄角度,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否睁着眼。
“注意看!”月饼话音刚落,镜头正对屏幕,那行字正是古城图书馆的地址。
屏幕上映出我的模样,很模糊,唯一能看清的是我闭着眼睛,舌头像蛇芯子,吞吐不止。
视频到这儿结束,我觉得毛骨悚然,下意识摸着脸,生怕长出鳞片:“我被下了蛇蛊?”
八
月饼吐了个烟圈:“我装摄像头的时候,发现浴室镜子里面早就有一个。我以为有人偷窥,ip地址查到古城图书馆。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我是不是中蛊了?”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没有。”月饼很肯定地说,“我接触到‘异徒行者’后,有了个想法。每个人几乎都经历过‘这个地方我好像来过’‘这件事似乎发生过’的错觉,突然冒出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天地之间皆以阴阳二气循环不息,人体的气与外界产生的气相合,就会产生共鸣,出现月饼所说的错觉。有些人一见如故或相互讨厌,在陌生环境里很舒服或者别扭,甚至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都是受到气的影响。
词语“受气”就是老话传下来的人与气之间的关联,并不单指被欺负受到委屈。
月饼的话启发了我,既然没有中蛊,那么应该是“受气”。我与房子的气产生共鸣,受到外气的影响,做出了奇怪的举动。转念一想这个解释说不通,我在玄学方面虽说不是特别精通,可是“受气”还是能察觉到。
这几年的经历,让我早从“无神论者”变成“宿命论者”。有些事情,只能发生在某些人身上,用科学很难解释得通。西方有个著名的“一秒理论”,指的是做任何事情,早一秒晚一秒,会产生完全不同的结果,有可能影响一生。试想一下,发生车祸就出现在一秒钟里面,生命的形成也存在于精子卵子结合的那一秒。
决定生与死,只需要一秒钟。
这个理论用科学完全无法解释,玄学的说法是“宿命”。
当名册出现时,我的宿命就开始了。
我心里有些沮丧,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不能消停地活一回。
“月饼,你丫也出现异常了?”
“‘异徒行者’是拆开的两个词,”月饼很无奈地说道,“出现异常的是异徒,行者的任务是保护异徒,老馆长告诉我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月无华这浓眉大眼的家伙是配角啊。”我心里总算亮堂了,“悟空,你怎么不早说?”
“凭你的天蓬猪脑,我要直接说了你能信么?”
“我再问你……”
月饼抢着说道:“你的手机真和我没关系,发过来的短信没有显示号码,赶紧找暗道。”
一切合理的事情都存在着不合理;一切不合理的事情都存在着合理。
把所有事情解决之后,真相自然大白。
我心里踏实了,专心寻找暗洞,想到异徒和行者就觉得好玩。月饼在对面上蹿下跳又像个猴子,我忍不住说道:“悟空,为师饿了,化点斋给为师压压惊。”
“滚犊子!”
我讨了个没趣:“咱能换个新词儿不?”
“奔跑吧,兄弟!”
“嘭嘭”两声巨响,我回身一看,洞口被巨石挡住,“嘶嘶啦啦”摩擦着石壁,缓缓推进。
九
巨石挤压着空气推进到石洞中央,我往巨石底部塞石块延缓速度,“噔噔”几声,碎石被碾压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