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的主街道朱雀街宽敞笔直,气势恢宏,分隔开了东西二市。
听了一路金陵秘史的傅徴好奇地打量着街道两侧的景致。
天子脚下的地方,每一块地方都寸土寸金。来往的行人衣着打扮相较于宣城来说都更要光鲜亮丽一些。
傅徴突然生出些许怯意,不知道是不是和原主心情慢慢融合的缘故,她开始生出一些难以排解的忧虑。
八街九巷,如花似锦的金陵城真的能接纳自己吗?
傅家的众人真的…会喜欢自己吗?
就算心里再惴惴不安,该来的还是要来。傅家众人…无论如何还是要见的。
耳边的马蹄声变得越来越小,看来是到了。
做好心理建设的少女将车帘缓缓掀开,她还没来得及去看那气势巍峨的府邸,甚至去看那被红岫说道是先帝亲笔题字的匾额。目光所及处只有一只白皙漂亮的手,手掌朝上伸在自己面前,叫人忽视不得。
指骨分明,在阳光下恍若玉石,温润剔透。
“妹妹,欢迎回家。”
少年长身玉立,眼神软若春水,根根分明的睫毛上都染上了笑意。
傅徴在那双乌黑的眼眸深处看见了神情呆愣的自己。
她心里的紧张感不知为什么一下子就在少年温柔的目光中消散了。像一阵和煦的风,将那些纷纷扰扰的纠结吹得一干二净。
无论如何,这一路下来傅衍对她的好是有目共睹的。即便自己缩在壳里,装作羞怯的模样不给予少年任何多余的回应,眼前的少年依旧面色如常,包容着她的一切。
傅徴想了想,将自己的小手放进了傅衍的手心里。
两手相握的那一刻,温暖在掌心蔓延开来。傅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既有浅淡的悲伤,也有情难自禁的喜悦。
这么多年来,小姑娘压抑在内心深处对亲人的思念之情在这一瞬间破土而出。
傅徴的内心和这股情绪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乌溜溜的大眼睛霎时间染上朦胧的水汽,挺翘的琼鼻随之皱起,似乎并不想在傅衍面前让泪水掉出眼眶。
傅衍注意到身边小姑娘的异样,他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攥紧了少女的手。
傅二公子虽然年纪不大,手却生的纤长,正正好好将傅徴的小手整个的都容纳进去。五指虚握,轻轻柔柔却不容忽视地将小姑娘的手包裹在手心里,像是一种无声的宽慰和保护。
***
柔柔的穿堂风卷过蜿蜒曲折的长廊,将厚重的紫檀香携至傅徴的鼻尖。衣着打扮明显比前面那些女子更显富丽的两个丫鬟侍立在门边,朝着傅徴微笑。
一个更是挑起帘子扬声道:“姑娘来了!”
傅徴穿过屏风,低头给上首的人行礼。
同时,她忍不住抬眼,悄悄地偷看上首坐着的人。
老太太约莫古稀之年,头发花白,精神矍铄。观五官轮廓可知年轻时候是个秀丽温婉的女子。而坐在他身旁的老人白发红颜,目似寒星,蓄着一把飘逸的美髯,即便容颜不再,也依稀可见当年的风采。
伏在地上请安的傅徴在偷看上首坐着的人,上面的两位长辈同时也在打量着下面行礼的傅徴。
嫩黄的袄裙极衬小姑娘的肤色,白里透红的小脸一看就招人怜爱。黛青的柳叶眉下瞳仁剪秋水,不惹尘埃。
程老夫人起身,一把将还伏在地上的小姑娘揽至身边,笑着对身边的傅老太爷道:“没想到全家上下,最像你的倒是老三的女儿,倒把征哥儿都比下去了!”
傅徴被老太太突然地动作唬的一愣,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被老太太搂进怀里了。温热还带着檀香的怀抱让傅徴悬在半空的心稳稳地落了下来,她忍不住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老太太,一直绷着的嘴角禁不住翘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傅老太爷傅巍细细打量着坐在程老夫人身边的小姑娘。
粉面桃腮,毓秀灵动,尤其眉眼之间,确是有几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
“确实。”老人凤眼微眯,笑地慈祥。身上的鹤纹墨绿长袍明明是极为稳重的颜色,可愣是被他穿出了几许风流倜傥的味道。
傅徴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没见过自身气度如此出众的老人。她有些惶恐,对这个NPC的身份越是深入了解,便越令人感到害怕。
这...不就是炮灰标配吗?身世显赫但身娇体软,不是早死白月光就是背景介绍铺垫情节,给女主的成长提供基础。
她礼貌性地朝着傅老太爷的方向抿嘴害羞一笑。以后的日子...到底该怎么过?她的到来又意味着什么?
上首的祖孙三人一团和乐融融,相见恨晚的样子,立在程老夫人边上的一对夫妇却有些心痒痒。两人的目光从始至终就没离开过傅徴。
尤其是其中的男子,脖子伸的老长,直朝程老夫人使眼色。
可怜见的!他可是阿徵的亲生父亲啊!糯米团子一般的小阿徵他就抱过一两回,随后就被送去了武陵。如今小阿徵这般大了,自己竟然不是第一个抱她的人!
程老夫人自然注意到了角落里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儿子。
当初若不是这个蠢儿子,儿媳妇也不会落得提前产女,从而导致她的孙女体弱多病,命格诡谲的下场。
程老夫人对于自己儿子的一些“小惩罚”,终究不忍心波及到无辜的儿媳妇。男子身旁的女子虽然面色柔和地望着上首和傅老太爷相谈甚欢的小姑娘,可眼底想和女儿亲近的渴求并不比快要把脖子伸断,眼睛眨抽搐的傅三爷少。
“玉奴,你看看站在那儿的是谁?”
程老夫人指着角落处的一对男女,朝傅徴笑道。
傅徴听着程老太太唤自己的乳名,扭头顺着老太太的手指望去。
一对男女相携而立,都是极为出众的容貌。
女子秾丽妩媚,肤白赛雪,而站在她身边比她高一个头的男子更是让傅徴暗暗吃惊,无怪乎是因为他长得有些...过于好看了。
是那种直击傅徴审美的好看。
傅三爷生的修眉凤目,细笔朱唇。不笑时一副芝兰玉树,翩翩君子的样子,笑起来时又有两个若隐若现的梨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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