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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隋城之行被人泄露给了清风寨的大当家楚裘。这是她听到的消息。
哪个人到底是谁?
她的目的,据目前的形势看来...像是为了阻碍自己和裴慎的脚程故意给两人使的绊子。
结果估计那人也没想到...竟然会直接翻出来清风寨与隋城地券的纠纷。
等她人到了隋城,又遇到一桩奇奇怪怪的命案。
是谁在背后操纵着一切,将事情每次都正正好好地摆在她面前,让她视而不见也不行。
虽然傅家远离朝堂中央,但这并不代表傅家不关心政事。
一味地置身事外只会让自己变成权力漩涡中被摧毁的棋子,只有将舵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在激流中保一世平安。
赵邯廷看着傅徵若有所思的脸,明白眼前的小姑娘心中定是有所思考。
“傅小姐是个聪明人,我也就直说了。如今朝廷之上表面一片风平浪静,私底下却是波涛汹涌。傅家虽是中立之派,可在如今的局势面前,恐怕这阵脚也不得不做出调整吧。”
赵邯廷缓缓落下一字,黑子对白子顿时成了包围之势。
“那赵家...在这个局势里...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傅徵反问。
赵邯廷没想到小姑娘还会和他“打太极”,执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顿。
看来傅家这些年看似不争不抢,其实背地里精明的很。
明明是一个比自己妹妹还要小上一岁的闺阁弱质女子,对问题的反应却不慢,甚至有些敏锐。
“赵家是由皇上一手提拔起来的,傅小姐以为呢?”赵邯廷抬手,请傅徵落子。
赵家如今是要干嘛?皇帝又准备干嘛?
这一切早就策划好了吗?
皇帝还能干吗,皇帝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架空望族的权力,然后逐一击破。
傅徵盯着棋盘上的走势,摩挲着手里的白子。
赵府在隋城的权力不低,现在却想借自己把傅家拉进来。是为了什么?
为了...他们的行动更加稳妥吗...
隋城如今正值风口浪尖。城里突然多出来的这些外族人不仅是来和大雍做生意的,他们同样还是各个国家埋伏在大雍境内的眼线。
隋城这场浑水里,肯定有一条大鱼。
若是大鱼一朝被人钓起来,那么望族的权力会不会相应的被削弱?
望族如果在其中伸了不该伸的手,那么这次...或许对于皇帝而言,将是一个巨大的转机。
张桐张赫的分量肯定不够。
那么...要什么样的人...需要鼎北侯府出手呢?
玉白的指尖轻捻白子,落在黑子中心战局的羽翼处,反手一击将黑子锁死。
“我还不清楚家里的意思...”傅徵笑地很是乖巧。
这样的事情,绝不是她一个小姑娘可以决定的事情。
赵邯廷看着被白子咬的死死的黑子,无奈摇头:“我这里...有从金陵傅家寄来的信。”
傅徵没想到赵邯廷的动作这么快。
不一会就有近侍送来了一个木盒,将信从赵邯廷手里接过后,傅徵也没什么顾虑的当场拆开。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想必事情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那就没必要藏着掖着。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字迹。
信中的话并不多,只有一页。
一目十行的扫过去,傅徵将手中的信合上。
“万国来朝之际,隋城的人流量巨大,会发生什么事情在所难免。刺史张桐一向都是太原王氏派系的官员,他的事情和王氏脱不了关系。你们昨日去的金缕轩也是王氏在隋城的产业之一...”
“大雍真正掌握权力在手的,也不过三个王爷:成王李元瑾、誉王李泓和肃王李成风。王家和誉王一向走得近,和成王却不对付。陛下现在想要争取成王的支持…”
“陛下现在确实下定决心要动手解决当年望族留下来的问题…只不过,这马上要开始的一台戏,缺了谁都不行。”
“这和傅家有什么关系?赵大哥,你也知道,我只是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能帮到你们什么?”
祖父在信中所说让她随心而行,可...面对这样的局面,她又能做什么?
“我需要你去接近一个人。”赵邯廷移动棋子,局势突然变得明朗起来。
“黑子输了。那个人...是谁?”傅徵看着赵邯廷这主动步入白子囚笼的一步,有些好奇。
“沅香阁的老板娘--月娘。你也可以...叫她胧月。”赵邯廷破天荒的勾起了嘴角,只是鼎北侯府的小侯爷太久没有笑过了,脸上的肌肉都快要变得僵硬。
这个笑容落在傅徵和赵岚因的眼中...格外滑稽。
赵岚因:“噗--”哥哥还是不笑为好。
“月娘的身份特殊,我们不便刻意地派人去接近。所以才找到了你。”赵邯廷忆起那人的交代,如此说道。
傅徴:“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果然…胧月这个老板娘不对劲。
“她以前是金缕轩的头牌,由于一些原因自己赎了身,现在是沅香阁的老板娘。”
…
等到赵岚因送走傅徴后,竹林里便只剩下赵邯廷一个人。
“还不出来?人都走了。”男人话音落地,竹林深处便响起轮椅碾过石子路的声音。
“既然是故人来,为何不见?”赵邯廷是真的搞不懂眼前人的心思。
如果不是托傅小姐的福,岚因昨日肯定吓都被吓死了。
毕竟,轮椅上的人字典里可没有怜香惜玉这四个字。
少年的神色有些淡漠,他看着赵府大门的方向。“为何要见?”又不是什么相熟之人,他们两人之间的交集…
赵邯廷发现谢寅这个人,真的古怪的很!
明明心里在意的不得了,不然也不会临时改变计划。可若是给少年的心思摊在明面上,他又像见不得光一样,别扭得让他都跟着难受。
赵邯廷:“我们真的要让她也参与进来?”
傅家的小姑娘,理应该千娇百宠的长大。
少女和他们现在正做准备的事情,本应该是相隔十万八千里才对。
那裴家的小子还知道适当阻拦。面前的人倒好,直接领着人家小姑娘进来。
前路渺茫,连赵小侯爷都不知道未来会如何。
“嗤!你以为…她躲得掉吗?”谢寅回想起那个在大雪纷飞的天里给自己用大袄撑起一小块静地的少女。
他心里的傅徴,可不是个柔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