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难以相认

    潘城儿一愣，松开了怀中的柳紫涵，双手握住她双臂，见她脸上表情木讷，眼中的泪珠虽然没有流干却已经不再落下了。潘城儿半天没说出话来只是握着柳紫涵双臂看着他脸庞，这重逢的场景他在梦中何止梦到过百遍千遍？但现实竟和梦境如此背道而驰。过了好一会儿，潘城儿才如梦初醒般的叫道：“紫涵！紫涵是我啊！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的？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对不对！”一边说着一边握着柳紫涵双肩摇晃着，却不敢丝毫用劲。

    柳紫涵嘴角上扬微微一笑，这一笑却叫人感觉是出于礼貌，客气一般，说着推开潘城儿双手冷冷的道：“你怎么知道我名字，还有，你弄疼我了……”潘城儿知道自己手上丝毫没有用力，他如此说只不过是不想自己在触碰其身体罢了，但还是松开了双手说道：“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没有拿捏力道……”柳紫涵低头一笑道：“谢谢你救我。”说着拉好身上衣衫，转身便往外走。潘城儿愣在原地，忽然猛地想起什么事情，急忙奔出屋外喊道：“外面危险!”可谁知外面出了缓缓走向地表的柳紫涵，再无一人。潘城儿回头看了看死在屋中的孙如海，不由得心中一激灵，心想：“这地下通道可定还有旁人，是付月鑫、鬼谷天一等人吗？”心下想着不由得多了几分警惕，心道：“不管怎得先把柳紫涵送到安全的地方再说。”柳紫涵仿佛毫无忌惮，直径的往外走去，潘城儿则是握着剑紧跟其后，两人一直出了地下洞穴。

    出了洞穴，天已经渐明，四周一丝风袭来吹在人身上，不由得有些凉意。潘城儿在柳紫涵身后紧紧的跟着，时隔五年，柳紫涵出落得越来越美，身姿面庞已和五年前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截然不同，那是的孩童现在已经亭亭玉立，细致乌黑的长发，常常披于双肩之上显得十分柔美，只是久经风尘，显得略为凌乱，瞧得潘城儿不由得心中暗暗发酸。柳紫涵衣衫已经不整，被风一吹，不由得身子有些发抖。潘城儿见状，赶紧解下身上外衣披在她身上，柳紫涵只是回头冲其浅浅的道了声谢。往常来说被别人道了谢一般的心情都是很愉悦的，可此时潘城儿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他想起五年前自己与柳紫涵躲在一块巨岩下躲雨，自己也是想这般帮其披上外衣，当时柳紫涵对其甜甜一笑，那一笑，虽然身处暴雨，但当真是宛如三轮烈阳直直照射，叫人暖到骨子里去了。那一笑潘城儿一辈子恐怕都忘不了。而现在，一声可有可无的谢谢，却叫潘城儿感觉到了秋雨过后，风中的阴凉，除去了外衣不免有些寒冷，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柳紫涵见状道：“冷的话，便把衣衫拿去吧……”说着要除下潘城儿的外衣。潘城儿一把按在柳紫涵身上道：“不……不碍事的……你穿着吧，我不冷。”柳紫涵也不多做说辞，只是看着潘城儿放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潘城儿心中一激灵，立即把手拿开了，悻悻的跟在其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又来到了福州府。潘城儿随着柳紫涵进了一家客栈，上了二楼柳紫涵进入一间屋子，柳紫涵回头看了看，除下了身上潘城儿外衣递给潘城儿道：“虽然不知道你是谁，单谢谢你送我回来，我要换衣服了，请你不要进来。”潘城儿接过衣服，愣愣的瞧着柳紫涵，柳紫涵有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进入屋内关上了屋门。

    大概过了两三个时辰，“吱呀”一声柳紫涵屋子的房门打开，只见她换上了一身淡黄素衣，头上别了一只木簪，与当年那个富家小姐的打扮截然不同。柳紫涵见到潘城儿站在门口，还是她进门之前那个动作，连递到手中的衣服也是还那么攥着，表情略微有些不解，说道：“你还有事吗？”潘城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双手一摊道：“紫涵，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如果你是在和我开玩笑，我想说这一点都不好笑，别玩儿了，我心里很难过！”柳紫涵举起纤纤玉手，在潘城儿脑门儿上摸了摸，说道：“谁和你说笑？我看你该找个郎中了。”说着转身背上个包袱，往楼下去了。

    刚要出店门，店小二迎了上来，满脸堆笑道：“小姐小姐，咱们本儿小利薄，您看这些日子的店钱是不是先给小的结了？不然掌柜的问起来我们这些做伙计的可担待不起啊……”柳紫涵点了点头，解开包袱在里面摸了摸，却是除了几件衣物和几个铜板之外空空如也，不由有些尴尬，说道：“小二哥，实在对不起，我身上只有……”说着掏出六七个铜板放在了柜台上道：“只有这些了……”那小二大怒，骂道：“嘿！好你个小妮子，没钱你住的什么店呐？啊？不行！没钱今天你走不了！要饭你也给我要来！”柳紫涵为难道：“小二哥，真的是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自己就剩些么点儿钱了……我这里还有些衣物，要不然你拿去当了吧……”说着把包袱递给了店小二。那伙计看了看，一把把包袱掷在地上斥道：“这包破烂儿能值几个钱？少说这些没用的，拿不出钱来今天老子便把你卖到窑子里抵债！看你这小娘们儿还有几分姿色，像个****样……”话还没说完只听一旁“啪”的一声，却是潘城儿一巴掌拍碎了账台桌子的一角，潘城儿瞪着眼骂道：“你这狗儿子！嘴里好不干净！找死吗？”那小二见潘城儿刚才拍碎桌子那下手中力道甚大，吓得不敢说话。柳紫涵白了潘城儿一眼，说道：“你这人真的该看看郎中！不光乱认人，还有狂躁症！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毁人家东西干嘛！”潘城儿愤怒狂妄的样子登时软了下来，从怀中取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柜台上，低着头嘟囔道：“赔给他……要钱说要钱不经成了……干嘛骂人啊……还说那些疯言疯语……”柳紫涵瞪了他一眼，回头向店小二道：“小二哥……”话还没说完，店小二赶紧捧过银子接口道：“这些够了这些够了~姑娘实在是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是****，我是~”柳紫涵觉得不堪入耳，道了声谢便出了店门，也不回头看潘城儿一眼。潘城儿也不说话，默默地跟在其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