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漫空悠悠地转着,将所有呈现在她眼前的事物都铺成耀眼的白。?? ??? 南方的冬天,雪日不多,平时碰见下雪,南方的才子佳人无不欢欣雀跃,冰挂枝头,雪满山水,为蒙蒙秀美的南方景色添上许多迷幻,谁能不为之倾心唱颂?
可这场景中如果填上红色,又是一番怎样的画面?
刺目的红连绵成片,黑甲的将军浑若未觉,一矛递出,穿透对面骑兵的胸膛,收回矛时带起一蓬热血。周围的喧嚣声将骑兵的惨叫瞬时没了过去,死亡的声音原来如此之小;人喊马嘶声中,一具具尸体扑跌到地上,无尽的鲜血渗透到泥土里,死亡的颜色原来如此之黯。黑甲将军折断身上箭杆,微微喘着气,迅快地扫视了一眼战场,心内长叹唏嘘。
“终于是到了结束的时候了……呵呵,谁来取我级呢?”
炎龙历三八二六年一月二十四日,西洲男爵闪光引败兵两千回返解甲关,月尔牙尾随两日现这枝残兵军容甚差,遂带兵截杀,却不料正中敌计。以闪光的败兵为饵,西洲统帅橘自引五万大军埋伏三清山,等到且战且退的闪光所部牵引月尔牙进入陷阱,一举杀出,重重围困月尔牙五千骑兵。
“拔了牙的老虎还有条虎鞭……真不容易对付……”西洲统帅橘站在阵外,良久才感叹出声。尽管动用了五万大军围剿五千敌人,尽管敌人败势已成,无力回天,可交战近半日,迟迟不能剿灭,不得不让他出惊叹。毕竟是玄月关的精兵,纵使困于死地,仍是凶猛如虎。
大蛇骑士天笑魄闻之大怒,纵马奔出,“橘帅莫长他人志气,看我将此虎鞭吞掉!”
“……很黄很暴力呀……”
眼角瞥过一道寒光,月尔牙挥矛架在身右,弹开一把长枪,看到一张面容白皙的脸,修眉蓝眸,颇是英俊,年纪在三十许间。矛枪相交的刹那,月尔牙陡然间一阵酸麻,知道久战之后体力下降太多,当他看到对方眸子里闪过狡黠的光,当即醒悟过来。
“可是智将闪光?”
闪光但笑不语,退入军阵,隐没不见。
“智则智矣,终究落了下乘。”月尔牙也不恼他,两军交战,求的就是打破平衡,用最有效的手段杀伤敌人是战争第一要务,可身为上将连名字都不敢留下,到底是不入流的做法。
随后的战斗越艰难起来,月尔牙带兵左冲右突,终不能出,五千骑兵血染沙场,已不足两千人,若不是训练有素,怕是早已覆没于此。久历战阵的月尔牙当然知道下场如何,突破已然无望,投降乃一生之辱,断不可为,惟有放手一博,尽量杀伤敌人,可惜他本人却要时刻绷紧神经,那号为“智将”的男爵闪光每每于关键时刻偷袭出手,如同猎人捕猎,微一放松便要吃亏。
战斧如月轮,刮起猛烈劲风,吹得月尔牙须飘乱,气势逼人。
月尔牙横矛架开,跨下战马吃力不住,倒退出去,定睛看时,面前已有一将杀至。他收慑心神沉声喝道:“将军留下姓名!”
来将狞笑出声,“大蛇骑士天笑魄!”
“原来是小儿月光寒手下败将,放马过来!”月尔牙长笑一声,冷冷瞥着他。
天笑魄心头火,敢情你们一家都来消遣我……暴喝一声,战斧高举,恨不能将之劈成两半。
事情却没有他想象的美好,月尔牙虽长了几岁年纪,可手中长矛威力更见老辣,盘旋起黑龙也似的攻击,丝毫不见疲惫。交手不过片刻,天笑魄迭遇险招,若不是仗着刚才养精蓄锐,怕是要输此一阵。
一个沉稳如山,一个凶狠似狼,战作一团,身边将士分散开去,让出空间。时间稍长情况就改变了过来,在天笑魄威猛的攻势下,月尔牙身上大小十余处伤口开始迸血,久战后的身体更是力量不继,这个现象让天笑魄更加兴奋,战斧带起呼呼风声,越战越勇。
蓦地背后一阵撕裂感传遍神经,月尔牙疼得一错牙,身体晃了晃,立时遭到天笑魄战斧袭击,肩头中招,好在身体晃得快,否则这一下便能卸下条胳膊去。战马错蹬而过,待得圈马回身,那闪光已立马站在天笑魄身边。
月尔牙急喘了几口气,仰头望天,哈哈大笑,“尝闻西洲骑士八大守则,原来不过如此。再来!”
闪光冷笑连声,并不回应,由得天笑魄出手。
天笑魄大怒,“闪光,你做什么?退下去!”
他的名号是“大蛇骑士”,是有着严格骑士操守的人,如今被敌人这般羞辱自是愧疚汗颜。可闪光浑不介意,他不是骑士,而且从来不以勇力著称,那死板的骑士教条也是从来不放在心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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