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慑力了。这一千人,正激荡着汹涌的气潮,漫卷在长空旷野中,剽悍狂暴,耀武扬威。
东洲人的心里忽地兴出一个念头,那西洲的太子是否真能翻云覆雨?
豪鬼跳下战马,拍拍马臀,战马灵性已通,乖乖地离开老远,默默等候着主人的回归。
“好个冰宇傲!豪鬼候教!”重剑墨锋抗在了肩上,惯常是如此的冷傲。
冰宇傲赞许地点头,从背后撤下狼牙棒,巨大的身体灵活地蹲在了马鞍上,迅弹上半空。“是条汉子!”吼声似闷雷砸落,蓝黑色的长,蓝黑色的披风,张扬在风里,遮暗了天空,狼牙棒闪烁出唯一的光明,以最简单的“砸”,轰向了地面上的豪鬼。
这惊天的一击,雄伟的气势,震颤着所有东洲将士的心灵,即便强如月光寒也惴惴了心思,他自问没有能力硬接这一棒。而北洲的健儿们均是泰然,在他们眼中,这种攻击方式、攻击能力才是冰宇傲应该做到的,唯一例外的便只有林婵,她很了解豪鬼,面对这挑衅似的攻击,以豪鬼的性子绝对是一步也不肯退的。
人们看到豪鬼的右脚迈出了半步,然后急如陀螺般旋转了起来,他们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一些老兵知道,这种旋转往往能挥出巨大的化解功能。可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目瞪口呆。依旧是在旋转,但豪鬼的身体已经全然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一股龙卷般的气场,漆黑神秘,方圆十丈内响起鬼魅呼啸之声,刺耳非常,天地为之一暗。
时间似乎凝固了,仅仅是眉毛跳动的一瞬,轰鸣声猛烈地扩散出去,狼牙棒终于砸在了龙卷的气场上。气劲撞击的震荡一层层弥漫,产生的冲击之力让天风也暴怒了,掀起尘土无数,那一千北洲骑兵更是纷纷勒马后退,唯恐被气劲殃及。画面浑浊,再看不清两个当事人。
天地终于明亮起来,一高一矮两条人影渐渐从烟尘中显露,冰宇傲抱着狼牙棒站在豪鬼身外一丈处,默然无语,那脸色安静沉稳,微笑而已。反观豪鬼,脚下地面纵横交错满布着条条轨迹,身周五尺内全然塌陷成坑,而他的表情同样安静同样沉稳同样在微笑。
“豪鬼殿下,不送了!”冰宇傲微微点了点头。
“多……谢……”豪鬼吃力地点头还礼,用手擦去了嘴角边涌出的血,默默地调息着内劲。刚才那一击,到底他在力量上还是输了。
场面有点寂然,谁曾想到这战果?这么一个公子哥似的人物,竟然正面抗下了冰原勇士的奋武一击,非是亲眼看到如何能信?
“这么容易便想走么?”
“贼子杀我手足,伤我将士,留下命来!”
神泪和冰川天几乎是同声喝喊,催马出阵,就连月光寒都没理由去阻止他们的行动。东西两洲交战数年,早已结下数不清的冤仇,现在同伴死在眼前,更是绝无可能容忍,尽管有些胜之不武,但战场上本就是不择手段的。
豪鬼将墨锋插在地上,继续调息着内劲,他知道自己剩下不到三层的功力,但却绝不能在敌人面前示弱,他尽量争取着一点时间来恢复反击的能力。
尖锐的呼啸声破空鸣动,一道银光比声音更快出现,直如从九天的虚空中突然投射而出,猛听得“咔”的一声,在豪鬼所处的坑外突现了一条深三尺长两丈的裂痕。神泪和冰川天同时猛拉战马,堪堪在裂痕边停了下来,在他们还未从突然的异变中清醒过来时,比冰原烈风更加冰寒的杀气已经牢牢锁住了他们,让他们再不敢妄动。
月光寒和林婵几乎是同时挑了挑眉毛,心里却感到一阵轻松。
所有人都望向同一个方向,在战场的右边,距离一里之外,淡淡的绿色在飘忽着,完全看不清那个人的相貌,只是淡淡的,目光最好的斥候也仅能判断出那是一个女子的身影。怪异的感觉从人们的心里浮起,明明能看见那个人,却怎么都无法描述具体的概念,那一点绿,好像能随时飘走。这怪异的感觉忽然真实的怪异了。
绿色消失了。就那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所有人都觉得是自己眼花了,很多人都在狠狠擦着眼睛,仔细再看,那远方空无一人。哗然声从一点变成一片,有人惊呼“那是鬼魅么”,这个想法造成的恐惧迅蔓延,若不是军营规矩严苛,恐怕当场便会出现大乱的景象。而呈现在人们眼前的那一道裂痕,却又触目惊心地赫然在目。
豪鬼暗舒一口气,勉强提聚着复原的四成功力朝后倒跃,翻在坑外,然后以倒跃的身法继续后退,只几个起落就到了战马的身旁。战马兴奋地嘶鸣一声,驮着豪鬼迅远去。
神泪和冰川天从震惊中醒来,恼恨地将手中武器狠插着地面。这一仗,让他们极为难受。
在会合了红杏凯旋的大军之后,月光寒即时动了对豪鬼的攻击,但是迎接他们的,只有空营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