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在临海关内每一处生,烟尘将天空上的白色阵云染黑,却诡异地仍是那蜿蜒似龙的形态,看着便有了心头抑郁之感,唯有放声的呐喊。 这呐喊声便未曾一刻歇止。
一枝枝部队被分派,前后将近十万东洲士兵投入了战斗,连两翼的独秀峰和独轮车都在攻陷两门之后参与了作战,但战斗丝毫没有熄灭,相反更加热烈血腥起来。
“报!风云将军战死!”
“报!独轮车将军战死!”
“报!大漠樱花将军战死!”
“报!盘古将军战死!”
前线不断传来噩耗,一个个熟悉的将领的名字被传送回来,红杏几乎连表情都麻木了。从早上到下午,不知道有多少个将领战死在临海关,这座雄伟的城关,变成了地狱,变成了黑洞,变成了绞肉机,吞噬了无数人。阵云早已消散,火光早已冷却,战场的温度却随着鲜血的累积升得更高。
“报!西城区已被占领!”
“报!北城区已被占领!”
“报!东城区现敌军领的总部!”
红杏这才振作起来,“当真?”
“回陛下,斥候回报,东城区现西洲金色蔷薇大旗,仍有万余人在抵抗;南城区现有五千余人在抵抗,但没现主将是谁。”
“金色蔷薇……是西洲主冰力么?”红杏转头去问月光寒。
月光寒摇摇头,“还不好下判断,也许是疑兵之计吧,但不管如何,局面仍旧是相持之势。敌人占据了地利,进行巷战对于单兵能力强的西洲军更有利,说不得就得拼人海战术了。”
红杏捏紧了火尖枪,“那就拼吧!月光,你带御林军去把南城的部队干掉,东城我亲自去。林妹妹,你的部队借我一用。”
林婵黯然点了头。
南城。
铁甲将领悠闲地坐在台阶上看天空,如果不是浑身的血迹和凌乱的头以及随意抛在地上的大剑,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公子哥。他的相貌还算英俊,他的眼眸也很多情,可身处战场之上,他的这番行为无疑是非常另类了。
“还是你他妈的潇洒。”身边走来一员将领,甩了一把汗,“第四次了,这些东洲的家伙像是吃了鸡血似的,不要命地杀过来。独舞,快想点法子吧。”
“我早就说过,该休息的时候就一定要休息,急什么呢?逆天,我们就是鱼饵,就是拿来牺牲的。”独舞还是很悠闲地看天。天空很高,可他觉得很低,沉沉地压到了头顶上,他知道,是因为自己觉得太累了。
逆天“嘿”了一声,“鱼饵就鱼饵吧,只要引得那红杏进城,咱们的计划就成功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咱们哥俩死一块也不错。”
“其实吧……我还是想死在故乡啊……”
“我看你是想死在波西米亚那女人的怀里吧?”
“呵呵,没这福分啦。”
战鼓声又一次传来,逆天胡乱抹了一把脸,“他们又来了,我先去顶着,独舞,跟你混了这么多年,做兄弟的永远记得你的好。走啦!”
独舞偏过头来,看到他跨马远去的背影,眼泪中迷幻似地有了扭曲。也许……再看不到你了……他默默地想着。不久之后,他的猜测成为了事实,这一次奋勇抵抗,那伙伴还是先他而去了。他的伙伴逆天,死于月光寒之手。
东城。
这是临海关的主帅府,府门前是一大片广场,广场上高达十丈的旗杆上不是东洲的炎龙战旗,如今飘扬猎猎的是代表西洲皇室的金色蔷薇大旗。旗杆边上,也有一个看天的人,那一身金光闪闪的盔甲足以显示他的身份——西洲统帅橘!
“你们看,这金色蔷薇是不是很漂亮?”橘笑着看那大旗,“都怪冰力这家伙,把好看的全给自己留着了。黑鹰旗有什么看头,跟山贼强盗的草头旗一个德性。”
他的身后站着四个血迹斑斑的年轻将领,他们不解主帅为什么会突然说笑话,在他们印象中,这主帅从来都是沉默谨言的。
“轻松些,死神虽然就站在我们身边,可我们已经做得足够了,区区五万人,抵挡人家十五万人,很不易。”橘回转了身,难得温和地笑着,“唯一让我觉得遗憾的,就是没有带你们回家去。你们……后悔么?”
四个年轻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讷讷无言。
“哦?”橘忽地侧耳听了一会,“终于来了,真是让我好等啊,炎龙的皇帝!”
四员将领同时抓紧手中武器,静待主帅将令。
“情未鸟!心月痕!战火!笑螳螂!”
“在!”
西洲的统帅长笑一声,“来吧,陪我去看看炎龙皇帝的风采。”
天色渐渐黯淡了。
独舞摔出老远,那压在身上沉重的力量才慢慢消解掉,可受过重击的他已无力站起。战甲破裂了,头盔也被打掉,精钢打制的宽锋大剑碎了一地,刚才那一摔至少让他断了几根肋骨,但他还是勉强把身体翻转过来,仰了面看天,身上的痛苦都快感觉不到了,脑海里却忽地记起了以前曾读过的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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