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比赛上午已经结束了,”戚风漫不经心地瞄了眼他的手,“你也一样。”
凌扬抱住膝盖,把头埋进臂弯里。
气氛沉默得要命,戚风向来不是个多话的,此时都觉得场面过于安静。
而他更担心得,是继续这样安静下去,凌扬的情绪很可能会崩溃。
“我送你来医院,又留下来陪你,你总得跟我说点儿什么吧?”
“说什么?”
“说你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惨状。”
凌扬又一次沉默了,良久,他开始讲跟孟琥在一起发生过的每一桩往事,从有记忆开始,到这个伤心欲绝的夜晚,将那些只属于他们两个的回忆,一股脑地告诉给身边这个见面还不到一天的陌生人。
戚风从头到尾认真地听着,一次都没有打断过他,凌扬与其说是在讲述,不如说是在喃喃自语,那些历历在目的往事,不知是讲给戚风听,还是说给他自己。
戚风听完他的故事,反倒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所以你不报警的原因不是因为孟加虎女朋友的身份?”
凌扬摇摇头,“我不想让孟琥知道这件事,一点也不想。”
房间再度安静下来,最后是戚风的手机打破了寂静,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意外发现来电人是贺家威。
方才送凌扬入院办手续做检查,忙得无暇分身,安顿下来后,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他给慕容去了个电话,得知戚影已经倒了,贺家威这边估计已经睡了,就只给他发了条短信,想不到对方一直等到现在。
我们没心没肺的暴暴龙同学实际上确实是睡过去了,睡到中途醒来后发现身边没有戚风的影子,找来手机一看才知道对方居然说来不了了。
贺家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虽然他之前心里也在打醋,但主动拒绝和被动拒绝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他只觉得自己又被戚风耍了。
戚风刚接通电话,就险些被贺家威的声音震聋了耳朵,手臂一展,把手机拿出去好远,即便这样也听得清贺家威说得话。
“戚风你又耍我是不是?你老这么耍我有意思吗?看到我在这边傻等你很得意是不是?老子以后再也不会信你的话了!”
贺家威吼完就挂断了,戚风再回拨过去,对面已经是关机。
贺家威刚才的话也清清楚楚传到了凌扬耳中,此刻见到这种情形,心中也明白了七八分。
“对不起,”凌扬不知道此刻还能说点什么。
“你是该跟我说对不起,”戚风也不跟他客气,“我等了七年,好不容易等到石头开花,你以为博同情这种事对我来说很容易吗?我可是很难得才输一次。”
凌扬反倒被他这种狂妄自大的态度逗笑了,“也给我讲讲你们的事吧。”
两个人在网上认识了不到一年,现实中认识了不到一天,却像两个熟识多年的朋友那样聊了一夜,从来没有透露过给别人知道的心事,都毫无保留地讲给对方听。
“那现在怎么办,他误会你,你不用去跟他解释一下?”凌扬问。
“他生气的时候听不进解释,不生气的时候什么都不用解释,他很容易生气,但气过之后也就忘了。他不像你,把什么都憋在心里,他心思很单纯,让人一眼就可以看透。”
“因为这样所以吸引你吗?”
戚风想了想,“可能吧。”
凌扬别过头去,“其实我也想永远都那么单纯的。”
“伤好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凌扬摇摇头,“我不知道。”
“要不你来霖山找我吧。”
凌扬抬头看他。
“我弟要出国了,而且也不打算继续打三三,我们队缺一个祭司。”
凌扬苦笑着看了看自己的手,“我还能打吗?”
“你这种小伤,我们训练时受得多了,养上半个月就没事了,”其实戚风也知道,凌扬的手伤很严重,一两个月内绝对好不了,搞不好还有后遗症什么的,但他现在要防止对方胡思乱想。
凌扬抿抿嘴,“我考虑一下。”
天蒙蒙亮,凌扬才勉强睡着,戚风在椅子上打了个盹,就有白班的护士通知凌扬去做检查。
在ct等候厅,凌扬见戚风一直往某个方向望,问道,“你在看什么?”
“那边有两个人很眼熟,好像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哪个?”凌扬也回头张望。
戚风摇摇头,“也可能是我记错了,”他话题一转,“你真得不打算通知你的队友?他们现在应该在赛场等着了,你要怎么解释你的缺席?”
凌扬低下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觉得没有脸再见他。”
话音刚落,凌扬放在戚风身上的手机就响了,来电人显示是小白龙。
“接不接?”戚风拿手机示意他。
凌扬狠下心摇了摇头。
白砻打了几通电话对方都不接,又连续发了几个短信让凌扬速回电,决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还不见凌扬的身影,一边的孟琥脸色更是阴沉得吓人,白砻根本不敢问他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孟琥现在心里想得都是另外一件事,他昨天夜里酒醒后已是深更半夜,酒吧都打烊了。他向酒保描述了凌扬的模样和穿着,得知凌扬很早就跟一个男人离开了。
他一赶到赛场就遇见了胡黎,同样的事情又添油加醋地从他口中说出,等到范贝贝焦急地告诉他凌扬的去向时,已经是他听到得第三遍。
白砻回到孟琥身边坐下,琢磨着到底该怎么开口。
“不是告诉你了,昨晚要吹紧急集合,你怎么没回去?”
“我喝醉了。”
“你喝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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