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魏老爷子抱起双臂,鼻孔朝天,一副你不给我好好解释我就要把你们两小混蛋赶出师门的气性样。
傅诤说话向来简洁明了,直中要害,三言两语就将岑睿女扮男装之事交代完毕,中间自然掠过了岑睿与他的身份,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喉:“不是骑虎难下,她何必有心欺瞒。老师与我在官场里都有许多身不由己,何况在那位上的她?”
魏老气就气那一会功夫,岑睿这么多年的辛苦他也看在眼里,说实话,一个姑娘家做到这份上是不容易的,但他仍是啐了口:“对自己学生下手,真出息!”
学生又怎么了?她是他一手养大的,由自己回收再合情合理不过了,傅诤不以为耻地腹诽着,面上却演着真情实意的苦情戏:“情难自禁罢了……”
“唉……”魏老爷子捶着盘起的老腿:“你说你们这闹得是哪一出,我算是明白过来陛下为何执意要退位了,原来是为了和你双宿双栖。但你们想过没,你们孩子是正儿八经的皇嗣,日后……”一堆破事啊破事。
“岑睿既然嫁进了傅家,孩子只能也只会姓傅,与皇室无半分关系。”傅诤斩钉截铁道。
魏老深深叹气:“他是你的儿子,说不定以后走上你的老路,进京为官。那时呢?”
“儿孙自有儿孙福,那是他自己的造化,是福是祸看他自己的了。”
“可怜的小枣啊!”魏老装腔作势地悲叹:“竟有你这样没心肝的爹。”
……
“老爷子人呢?”岑睿哄睡了孩子,听见脚步声就知道是傅诤。
傅诤略有些倦意地捏了捏鼻梁,与她站在一处看着熟睡的小枣。有张掖的调理,小人儿看起来气血充足许多,脸上也有了点肉,此刻吮着手指睡得黑甜。傅诤将声音放得极低:“已经走了,说是要去江宁郡找秀敏。”
“这么快?”岑睿讶异地声音高了点,一看小枣拧起眉,立即收声敛气,做贼似的道:“你不会赶人走得吧?”这种事,傅诤真干的出来。
傅诤飞快地飘了她一眼,将人往怀里一扣,看着岑睿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贴着她的脸笑了起来:“我在你心中就是这般无情无理的人?”
岑睿无比坚定地点头,没有意外地遭到了傅诤动手动脚地惩罚。在儿子面前,两人动作不敢放大,闷着声缠绵了一会。岑睿轻喘着气被傅诤钳着双手按在了短榻上,她努力怒着脸,语调却腻得软:“儿子在呢,别胡闹!”
小屁孩一个,有什么好担心的?傅诤细密地吻着她的颈项,手里已攥着腰带抽了开,一遍又一遍,好像唤不够似的唤着她的名字:“阿睿……”
怀胎十月加上坐月子,看起来傅诤已忍不住脱去道貌岸然的外表,化身禽兽了。岑睿想笑,可在这个情形下若是笑出来,指不定会被他怎么折腾。再说……她也有些想他了。
“儿子醒了怎么办?”岑睿承受着傅诤的撩拨与躁动,吸着气道。
“他敢。”傅诤轻描淡写地威胁道。
“……”岑睿在被傅诤火热的吻与动作卷入迷失前,呜咽着破碎的声音:“禽兽。”
傅小枣果然一声不吭地睡到了两人纠缠结束,在傅诤拥着疲乏的岑睿快睡去时,小枣和掐着时辰似的一嗓子嚎开了。
岑睿眼睛都没睁,用脚尖踢了踢傅诤的腿:“应是尿床了,快去看看。”
傅诤与她胡闹了一下午,自个也累了,被岑睿一踢,认命地爬起来,同时下定决心,明儿就把这小东西丢到乳母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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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周岁时,傅小枣小朋友学会了第一句话。那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午后,岑睿正因为一封信与傅诤闹脾气,傅诤心平气地与她解释:“我哪里要回京做官,你也看到了,这只是老师的提议而已。”
“提议?”岑睿还因前几日被他摆了一道心里不爽,借题挥道:“你自己没那个意思,老爷子会说得这么肯定!”
两人拌嘴间,突然有个含糊不清的小声音插了进来:“爹爹……坏。”
“……”
岑睿与傅诤愣了好半会,还是她先回过神,欣喜地把床上的儿子抱了起来:“小枣会说话了?”
那边傅诤面色平平,不紧不慢地反问了句:“爹爹坏?”似笑非笑看着岑睿:“你教的?”
“……”岑睿心虚不已,抱着小枣挡住他的视线:“你听错了,他明明喊得是爹爹。”
“爹爹坏!”傅小枣非常不给她面子地重复了一遍,这一句说得更加清楚响亮。
“……”
“以后儿子还是不能由着你教。”傅诤就此将前事一笔接过,顺带还淡淡地训了岑睿两句:“你也是做娘的人了,为人父母当是子女榜样。”
岑睿那叫一个不服啊,纠着脸要与他争辩,来喜敲敲窗道:“小姐,京中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