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畜生,没错,就是畜生,一个用来形容牲口的畜生。
名贱好养活,想必这道理大家都懂,可是在二狗,二猪,甚至是小王八,龟儿子的名字都取出来后,那算命的老先生依旧是摇着头,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伸着两根指头对着畜生的爹摆着手。
畜生的爹有点弄不懂,这老先生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对于一个小学二年级毕业的畜生爹来说,两根指头除了表示二,他还真的不懂啥情况。
“我说还有香烟没?”算命先生见畜生的爹一个劲儿的抓挠着脑袋后终于开了口。
先生原来是要烟啊,畜生的爹心里一阵不爽,早说啊。
其实这也怨不得先生,毕竟人家请先生上门取名字都是整包香烟给的,谁知道这畜生的爹已经俩小时了,畜生的爹才发了一根烟,这可是让老烟枪的算命先生憋得那叫一个难受。
行有行规,先生这一行若是有人请上门了,基本出门是不带烟火的,这烟火自然是由人家供应。
一根烟匆忙递上去,一根火柴呲啦一下蹿起了一束火苗后,老先生美美的抽上了一口。
一家子期待着,门口门槛外村民也期盼着,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了这老先生的身上。
“畜生!”老先生突然发出了一吼,这一嗓子愣是让畜生的爹匆忙点头哈腰的应了下来。撇了撇身后的衣服,老先生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在他裤裆内侧嗅来嗅去的大黄狗脑袋上。
畜生爹听着老先生那一嗓子大吼,匆忙自己也是大腿一拍喊了出来:“这名字贱!”
二十多年,老先生走南闯北的还真未曾如此的尴尬过。不过,算命这一行,正反两说,提出一句话,还真没有圆不了的。
“这娃命里不好,畜生好养活。”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老先生看了看那畜生爹手中的香烟呆滞了半刻尔后转身向屋外走了过去。
“老先生,这是取名字的红钱!”当初可是谈好了价钱的,这钱无论如何是要给出去的。畜生爹匆忙奔了出去,可是那老先生的步伐却是矫健得很。
匆忙跟了过去,畜生爹将那二十块钱塞在了老先生的手中。
紧握着老先生的手,畜生爹可劲的点着头哈着腰说道:“老先生麻烦您了,谢谢,谢谢。”
揉捏着那二十块钱的票子,老先生清了清嗓子尔后说道:“这娃成年后就不要留在家里了,祸害。话我不好多说,但是我不会害你。另外有可能的话,再生一个吧,这娃,啧啧。”
虽说畜生的爹没文化,但是这话他倒也是听懂了。自己的儿子命里不好,成年后留在家里铁定出事儿。能再生一个就生一个这意思再明显不过,这娃放弃得了。自己的亲身儿子被人这么一说,畜生爹难免心里有些脾气了,不过人家大老远的跑过来,也总不能说翻脸就翻脸。对着老先生拱拱手,畜生爹一句话没说转身就回去了。
背后,那老先生狠狠地挠了几把裤裆,尔后直接钻入了当地村子唯一的一家小卖部里,片刻后老先生折回村口阔步离去,那口中自然是叼着一根香烟:“什么东西,大老远的山路走过来,香烟就两根,饭都不带一口的,也难怪,这人家的孩子,以后这个命啊,晦气。”
畜生,这名字,打那起也就如此的敲定了。
十八年,畜生十八岁。用算命老先生的话,畜生十八必须得离开这个村子,其实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即使没有算命老先生的话,畜生也是要离开这个村子的。
因为,就在畜生十八大寿的这一天,村长已经很郑重的找畜生谈了一次话。这话题自然是围绕着畜生从今天起成为了一个成年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而在这个村子里,真正的男子汉必须得去外面闯荡,尔后带着一身的荣耀再荣归故里。就因为畜生答应了,所以这一天,村长破费了,一个平日里抠门到上个厕所用草纸都能算着用的村长竟然一改常态,在村子里的广场上摆上了二三十桌,更是亲自吩咐自家的婆娘走了十几公里的山路请来了一个戏班子。
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畜生这一天十八,更是因为畜生过了今天,明儿一早就离开。
山脚下的村子其实平日里根本没有什么乐子,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晚上要不就是二三十户人家挤在村长家的院子里守着一台总是出现断信号飘雪花的黑白电视机,要不就是关着门夫妻两个钻在被窝里摔跤。
这下好了,整个村子的人都托着畜生的福气,有酒有肉,更有那戏班子的演出可以看。
锣鼓喧天,呼喝声,鼓掌声,酒杯的碰撞,杂乱的吼叫,这一天可谓热闹到乱套了。
不过畜生却早早的醉了,二三十桌轮着敬酒,畜生就是个酒桶也差不多满了。只能说,这一天畜生是过得最为难受的一天,他一个人趴在厕所的茅座儿上寸步不离,不是他不想离开,而是他只要迈出一步牵得胃就是一阵狂抽。
这一晚,村子里到处都是呕吐声和广大妇女的咒骂声,当然了还有因为酒多了疯疯癫癫的嚎叫和傻笑。下半夜,折腾是结束了,可是家家户户的呼噜声跟比赛似的。都说村民们比较朴实,这一点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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