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你就拿个准话吧,大家是兄弟,陛下和你,毕竟是君臣,有些话是不能说开的,可是我们之间,就不必打什么机锋了,既然你知道了陛下的用意,那你肯入京坐镇吗?”
叶春秋却是露出了为难之色,道:“陛下若是真想我入京,无论是我与陛下的亲厚关系,还是这君臣的本份,这都是分内的事;只是说实在话,这关内,暮气太重,这青龙,你们也是见了,处处是朝气蓬勃的,虽也有许多及不上京师的地方,可我在这里过得自由自在,真让我入京,即便只是坐镇一时,我的本心也是不情愿的。”
就在此时,张晋一拍桌子道:“左又不是,右又不是,就你话多,面授了这么多机宜,能不能给一句准话!只说,去,还是不去。”
叶春秋唇边勾起一抹苦笑,这张晋,还真是一丁点也不懂语言的艺术啊。
只是……叶春秋最后还是很配合地吐出了两个字:“嗯……去!”
张晋顿时很爽朗地开怀起来,道“这就对了,你若是敢说不去,我和陈蓉转身就走。还好你答应下了,这样才是朋友,为朋友肝胆相照,这是应有之义,来来来,既然说了去,就不得反悔了,买定离手,我和陈兄,这就去修书,让人快马加鞭送去京师,把事情定下来,咱们现在也不说什么八股的事了,反正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无非就是好生干而已,现在嘛,好不容易聚一起了,先抛开那些烦心事,好好喝酒,等就醒了,我们该干嘛还是干嘛。”
虽然张晋不太会说好话,可叶春秋大概也就是喜欢他这股豪爽率直的劲儿,叶春秋便再也不提其他话了,其实他心里知道,自新政闹到现在这个程度,到了不得不取消八股取士的程度,这一趟,自己就是想躲,也不成了。
发生了一场赵王的叛乱,而今继续改革已经势在必行,而他也很清楚,若是没有人镇着,那些利益受损的人,又不知引发什么动荡,于公于私,自己也该当前去拜见陛下的。
而且……这个家伙,可是朱厚照的儿子,是自己的义子啊,单凭这个理由,就已足够了。
这个时候,他猛地又想到了朱厚照,看着张晋和陈蓉这两张熟悉不过的脸,可是那朱厚照,却依旧不知所踪,至今没有丝毫的消息,除了水师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之外,再无音讯。
叶春秋心里不免有点失落,若是朱厚照那个家伙还活着,现在一定是灰头土脸的吧,杨帆海外,不知经历了多少磨难。
算算时间,现在已过去了近一年多了,朱厚照那船队的补给,只怕已是没了,失去了补给,这支船队,只怕早已覆灭了,又或者,他们在某个孤岛上,茹毛饮血?
叶春秋心里不禁一叹,只是牵肠挂肚又有什么用呢?到了现在,已经不再是自己可以改变得什么的了,只是但愿,他还活着吧。
几杯酒下肚,叶春秋在推杯把盏的笑容之下,带着某种不易察觉的焦虑。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