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春秋……”说罢,他便对着门里头大叫起来,他的嗓门大,这么一吼吼,鸿胪寺里的园林中鸟虫皆惊,顿时不安起来。
叶春秋真是没有办法了,只得苦笑着出来,见张晋已被几个鸿胪寺的差役拿住了,显得很是狼狈,他便挥挥手道:“放开他。”
一个差役忙上前行了礼,道:“殿下,此人在外喧哗,竟是惊扰了殿下……”
叶春秋则道:“你们下去吧,他是我的朋友。”
赶走了差役,方才领着不满地张晋进去。
到了厅中,张晋显得格外的不满,故意带着几分朝弄地道:“好你个叶春秋,你倒是好啊,当初出主意要改制的是你,可结果临阵退缩的还是你,现在好了吧,好了吧,现在外间到处都在传闻,说是新制就要废黜了,依旧要循旧例,要用祖宗之法。说是太祖皇帝的时候,该怎么考的,往后还怎么考。春秋啊,如今真是满城风雨啊,你怎么还坐得住呢?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现在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这件事,甚至我听说,许多大臣私下里放出话来,说是新政可以支持,可若是舍弃了圣人学,便是亡天下,是万万要反对的,你不知道那夏言现在在许多人的心里,都已成了英雄了,各地的县学、府学,现在也都在流传,可能……”
“好了,好了。”叶春秋倒是没跟张晋的气急败坏置气,而是和颜悦色地压压手,心平气和地道:“你啊,就是如此,什么事都毛毛躁躁的。你说的这些事,我都知道,我怎会不知呢,你不必再说了,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润个屁!”张晋毫不客气地骂了一声,接着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叶春秋道:“你这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我都已急得好几宿不曾睡了,现在商学和律学的书,销量明显已经开始下降了,还有陈兄,他也是忧心如焚,成日长吁短叹的,说是这些日子的心血和努力,只怕要落到一场空了。倒是你,自在得很哪,自己躲在这里清闲,你以为这个是小孩子过家家吗?这茶就不喝了,我只来问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好端端的,那礼部尚书就冒了出来,突然对春秋争锋相对了呢?”
叶春秋苦笑道:“我哪里知道?张兄,莫急,莫急,船到桥头自然直。”
张晋看着叶春秋不急的样子,怎么能不气?只是……
张晋突然叹了口气,一下子没了方才的激动,却是变得有些沮丧起来,道:“我听说三日之后的廷议,春秋几乎没有任何胜算的,不少大臣,似乎都对八股改制心怀不满,现在又有夏部堂出了头,他们就更加士气如虹了,春秋,若是新制当真废黜了,不但我们的心血白费,即便是陛下那儿……哎,而今我和陈兄都在翰林,前日入宫待诏,被陛下召了去,陛下显得很是心灰意冷,只是听说你抱病了,闭门不出,便不好打扰你,可若是知道你在这里,非但无病,反而是优哉游哉的,只怕……哎,春秋,你这要伤多少人的心啊,陛下只是个孩子,哪里能有什么主见?你现在踟蹰不决的,他就更加无计可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