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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便是姜陵与云承远约定的十四天之期。
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姜陵便推开了门,与黑胖在院子里一左一右地打起了拳法。
自从发现了脑海里星图的神妙之后,姜陵对吞天呼吸法的重视瞬间拔高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修炼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身体各处的肌肉隐隐传来酸痛之感,姜陵就知道,今天对吞天呼吸法的修炼要到此为止了。
姜陵缓缓收功,这时院子外突然跑来一人。
竟是俞梅。
“姜陵,姜陵!”俞梅跑得满头大汗,嘴唇都发干了,明显是急忙赶来,有事要说。
“怎么了俞兄?”姜陵连忙走上前搀扶,很少见他慌乱的模样。
“出事了,出事了!”
俞梅急色道:“那些痊愈的村民回村后没多久,天花便再次复发!现在云承远带着云家的人在军营闹事,说你的医方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给了村民希望又给他们绝望!”
突然,砰的一声!
一间屋子的房门被猛地踹开,一道倩影眉目含煞,冷若寒霜地从中走出。
“我看云承远真是活腻歪了。”
…………
柳村外。
飞鹰军的将帐中,一道尖锐刻薄的声音隔着十几米外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我早就说了,别信那个姜陵!现在好了吧?痊愈的村民才刚回去没两天,这会又染上了!”
云承远的面前摆放着一张纸,上面洋洋洒洒写了数十种药材以及各自所需的克数,正是姜陵的墨迹,是那天在病帐内的亲笔书写。
云承远指着上面的字,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轻蔑与不屑,隐隐的,还有一种愤怒的快然在里面。
“一个连文位都没有的人给出的医方你们也敢用,怎么?你们这些医家读书人读的医书都读到茅房里了吗?”
云承远怒视众多医家读书人,道:“倘若是毒死了人,你们谁负责?”
“老夫负责。”连淮仁坐在对面,淡然开口。
“你负责?连大夫,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拿什么负责?”
别人或许顾忌一位蕴灵境的医家读书人。
可云家最不缺的,就是医生!
云承远嗤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您倒是才学惊人,地位不俗,身为巴陵城的名医,天底下到处都有容身之所。可我们云家呢?生于沛县,长于沛县,哪怕柳村偏于一偶,我们也不会放弃……”
“云承远,你什么意思?”连淮仁勃然大怒,起身怒道:“你是在暗示老夫会抛下这柳村的百姓吗?”
“连大夫文灵通明,知道在下绝无此意。”云承远躬身作揖,让人在礼数方面抓不出一丝的漏洞。
可在场的众人都知道。
云承远,就是那个意思……
“只是连大夫终究还是犯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小错,那就是轻信了奸人的鬼话。”云承远淡道。
轻轻的一句话,如同冬夜里钻进被窝的冷风,刺得众人浑身一个激灵。
这才是云承远真正的目的啊……
他要痛击姜陵!
人们神色复杂地看向云承远,《凉州文报》在凉州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文人之名重若泰山。
圣人孔子以“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奠定“文名”的根基。
而亚圣孟子,则以“舍生而取义者也”直接将“文名”的重要性拔高到了比“生命”还重要的地步。
所以,从古至今,读书人一向视“文名”为第二性命,因“文名”大打出手甚至分出生死的例子在天星大陆比比皆是。
换位思考,若是他们也像是云承远那般,被污以“善妒公子”名声,恐怕也无法与姜陵和解。
毕竟人只活一辈子,污名却有可能万古流传。
“连大夫天性纯良,被那姜陵的花言巧语所蒙骗,听信了他的鬼话,使用了他的医方,最后直接导致现在瘟疫复发,村民再受疾病折磨!”
云承远脸色冰冷,忽然转身面向周则正,低头重重说道:“统领大人,为了以正军威,在下恳请在军营前,即刻执行我与姜陵立下的军令状!”
此话一出,蒲逢春和连淮仁两人猛地变色。
军营前众目睽睽下罚以军鞭,这等处罚,已经算是极重,仅次于投敌叛逃,往往只有造成军队重大过失的军人才会承受。
而云承远居然想要让姜陵受此罚,简直就是其心可诛!
砰!
连淮仁拍案而起,盯着云承远的眼睛里目欲喷火:“姜陵的医方并没有出错!这一点哪怕你是说破了天,它也确实是遏制了‘天花’的肆虐!”
云承远的心微微一沉,医方有用,这一点他确实是无从否认。
不过他既然敢在众人面前冲姜陵发难,自然是早已想到了对方会揪着这一点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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